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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玉英对金石之物并不懂,只知道那个东西是个消金的爱好,他们吉祥号只做日常的物件,对于古董,金石方面的东西,做得极少。这种东西,要眼光和机缘,不是一个长久生财的路子,而且,极易走眼,那损失就会很惨重。“今日,后来进来的那个男子,对如雨说什么了?好像他们认识的样子。”
“母亲难道听不见我们说什么?”
“朵云斋的制作台在楼下,二楼是看不见的,只有隐约看见那个男人对着如雨行礼,然后,低声说了什么,后来就离开了。”焦玉英今日最不解之事便是此事,她后来问了掌柜那个男人是谁,掌柜也不知道那位具体做什么的,只是知道这位姓吴,似乎是个书生。出手不算豪阔,但是,也很大方,定制了几柄象牙扇骨,难得朵云斋得了一根上好的象牙,做扇骨也是取最好的材料,价值不菲。这位吴先生付了定金,定制了好几柄。
赵鹂想了想,“如雨是告诉我那位是谁了,他们好像并不认识,但是,那位看到了如雨给我写的扇面,就认出了她的书法师承,所以对她行礼。”赵鹂皱起眉头,“我想想,那位叫什么来着,吴什么,反正,好像是豫王的侍讲,对,就是什么翰林院的,豫王侍讲。”
“鹂儿,你拿扇子给我瞧瞧。”焦玉英也好奇,居然可以从书法看出师承,也算是奇闻了。
赵鹂回府还不及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来了母亲的院子,买的东西都还在门外的丫鬟那里,取了折扇和团扇来。
焦玉英对书法没太多研究,不过看到折扇,还是略微吃惊,虽然写的是杜甫的绝句,极其平常的诗句,但是字体结构很俊秀飘逸,刚劲有力,笔划如刻刀刻得一般,毫无肉感,确实很少见的一种书法。“那位豫王侍讲看了字便知道她是谁?”
“那位先生说她的字有妙清夫人的结构什么的,她说是师父所教,那位就知道她是谁了。”
“不错,妙清夫人,永康公主的弟子,我朝只有一位乐安县主而已。”焦玉英点点头,她知道如雨被封为县主,想来,永康公主和妙清夫人都是极其宠爱她了。永康公主不提,那是皇上的亲妹妹,地位崇高,妙清夫人也是圣上亲封的夫人,有一品官衔,最重要的是,极其得宫中妃嫔的倚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似乎是士大夫中,因为是庄广汉先生的遗孀,地位崇高。那个庄广汉号称大周金石第一大家,也是,如雨逛金石店,恐怕也是她师父妙清夫人所教的了。
焦玉英脑子里转了无数的念头,赵鹂还憨憨的坐着喝茶吃点心。哎,她心中叹息,鹂儿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没太多心思,又单纯。所以,她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可以婚配,她都不急着托人说媒,总想多留她几年。
“鹂儿,逛了一天,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明日秋闱出闱,你二哥要回来了。”
赵鹂欢欢喜喜的回房去了,焦玉英独自盘算着。
今日,她见到了如雨,和记忆中一样,夏侯如雨还是那么消瘦,不过,长高了很多,只比鹂儿矮了不到半寸。鹂儿是她从小训练的体态,身姿挺拔,是出名的仪态端庄。如雨站在鹂儿身边,并不会输,反而因为举手投足之间的潇洒,显得更加大气不凡。
如果说赵鹂是人淡如菊,好像出水芙蓉,那么如雨便清丽洒脱,焦玉英想了半天,如雨象什么花,竟然想不出,如雨好像一棵挺拔是青松,她身子象斑竹,柔弱清瘦而坚韧,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很沉静稳重,象一棵青松。焦玉英想到这个,自己都有点吃惊,这个儿媳妇,她不知道应该满意还是不满意。单从外貌来说,如雨谈不上很艳丽,最多只是清秀,象凌波仙子般的清纯娇弱,但是,看她的气度,又很大气潇洒。焦玉英觉得如雨根本不像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焦玉英也说不出,她喜欢还是不喜欢,但是,似乎明白了一点点,儿子赵鸾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小姑娘。
她确实与众不同,今日,她穿着很舒适也不隆重,但是,无论裙褂的布料的颜色还是衣裳的款式,都是京都最新款式,打扮得随意又妥帖,搭配的白玉镶金首饰也是如此,看似样式简单,但是从做工到玉的成色,都是极品。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纱帐后有人看她,但是她的装扮既不张扬,又不寒酸,低调的奢华。而且,焦玉英特意让赵鹂同她吃了烤肉再来,她午膳之后,显然是重新梳妆过了,这份精致,也是很得体。
从吉祥号来说,有那么个精明聪慧的媳妇,自然是大好事,但是,焦玉英又忽然有点舍不得儿子,之前的媳妇焦雅琴,是她的亲侄女,人也聪明体贴,但是,起码是听话可教的。而夏侯如雨给她的感觉就是,她似乎无法控制她,也没什么好教她的,令她非常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