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章 疑惑(2 / 2)
那大夫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还是匆匆赶来的师姐找山下大娘配了几副药才治好了这突如其来的疾病,听大娘说这是月事前易得的一种病,处理不好会有死去的风险。起病的原因主要是过量的体力劳作乱了体内的气,弄得宫里出了血,便一发不可收拾,让人失了神志。
清云听不懂,但至少知道越月事前干重活是有危险的,长久如此会出大问题。她当日躺在床上发抖的时候,就在想师姐说的大概真有些道理,也不知是哪个狗爹生的造了两副躯壳,以致女子从一出生便有了不公正的体魄,还要受这些苦楚与危险。
病好了,她便去找师姐和她说了自己的想法:“你说的有道理,女子确实不是什么都做的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不顾身子的乱拼了,我也得注意着点,要不是师姐,我。。。”师姐闻言,对她笑了笑:“没事的,没有人能未卜先知,你不必将这些事挂在心上,但你也不必因此自弃,这个世界自古拼的不止武力,还有心力。”
她听了师姐的话,一知半解的,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主意,如今想起依然有几分困惑,抬眼望向远方的山脉,她又叹气了:“我真是不懂得这些深的说法,我单知道弱者不该处处被喊打喊杀,可我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在这样的天下为弱势者争出一片天地。师姐说要智取,可。。。”
暮雨闻言,转头含笑望着萱萱,笑中是几分温柔。萱萱也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智取,但我知道什么都是打出来的,我们要打倒那些夺我们权利的人,建立属于我们底层女子的政权,建立全是女人的天下,把男人踩在脚下,让他们再说,我们打我们,我要把女人受我的苦让他们受一遍!”
闻言,暮雨也使劲点着头,自顾自的说:“我最讨厌臭男人,我只喜欢女人!”说罢,她转头便和萱萱依偎在一起说悄悄话。清云习惯了两个人的腻味,只是想着自己的事,她记得莫笙说想要有更公正的天下,她觉得男女是可以合作的,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坏人,而清寻也是好女子,可她认为男主外女主内有一定道理,女子不一定非要占领主位,只要保障其基本权利即可。但师姐常常说人的贪欲永无止境,不占有主位就终会无法维持现状。所有姑娘的想法千差万别,有的人想彻底将父君去除,也有人想改造,还有人要成为新的父君,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希望也不同,根本无法站在一条线上共同发力,这可如何是好?
毕竟女人只是一种处境,而在女人之中又分为多种不同的处境,女人和男人之间有矛盾,但女人之间也有矛盾,这世上的事纷繁复杂,绝不是二分这样简单。只是陆允初说的没错,若女子间不合作,那些基本的活着的资格,去学堂的资格,做官的资格便都一并失去了,便只能生生世世为奴。这样来说,无论目标在何处,至少推开如今的现状并无错误。
只是她又想起了母亲、青梅,那些希望嫁汉吃汉的女人,变革对她们来说是毁灭性的,而像她们一样的女子很多,想反抗的终是少数。
身边的人还在缠绵,她却没了继续思考下去的兴致,只是起身回到较场,在挥汗如雨中耗去多余的精力。
这些问题太过复杂,不是她可以完全理解的。她只是想一直记住自己最初的愿望,就算最卑微的草芥,也可以活的有尊严。可什么是草芥,什么又是尊严?
然而,在连天的炮火与成堆的尸山中,一切的答案并没有那么重要,每日都在尸山血海中奔波,每日都在生与死的间隙挣扎,一抬眼,连天都是血红色的,一眼看不到尽头,不过血拼终是有了用,开始时青云只敢跟在众人身后捡条命,后来渐渐就敢于崭露头角,在加之陆允初又私下向她传授兵法战术,她的能力一时就脱颖而出了。过了一段日子,她便直接成了炮台上的指导者,不必冲在前面给别人开路。阿潇则接了她原本的位置。因为身份的变化,那些男子对她愈加敬佩,有几个长官对她青眼有加,在这些长官里有个叫高湛的和清云走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