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 92 章 闹鬼(1 / 5)
寒瑟的秋风中透着丝丝的凉意, 今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繁华热闹的长安街市行人商旅往来络绎不绝。
茶肆中, 陈裕坐在角落里守着一碗浓黄的茶,耳旁是商贩们刺耳的吆喝声,陈裕的眼神却呆愣愣地盯着茶肆对面的一家名为“暗香来”的脂粉铺,心早似那风卷的枯叶般飞往了天外。
“夫人慢走,您有空常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 只见那装潢精致华贵的脂粉铺中走出一行人,五六个丫鬟簇拥着前头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妇人, 那贵妇人生得冰肌玉骨, 雪肤花容, 格外娇媚美丽, 系着件绿底银丝绣的白毛狐狸披风, 烟柳色百蝶锦缎马面裙,一头乌发珠翠,在人群中甚是惹眼,一眼看过去陈裕的眼珠子都挪不动了,腾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邻桌的客人见状也瞟向了门外,面上闪过一抹惊艳, 笑着打趣道“漂亮吧穷秀才, 那卫国公夫人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哈喇子收收吧”
陈裕守在这茶肆中等阿萦已经蹲守了整整一个月, 三年前他被裴元嗣赶出京城,直到三个月前才敢从外地偷偷回到京城,这三年里他一事无成,功名无法考取, 穷困潦倒,离开京城时爹娘塞给他的三十两银子也早就花得分文不剩。
体力活实在干不了,他卖过字画、当过教书先生,后来私塾关了,他只能去大街上给人写家信挣些小钱。最穷的时候是躺在桥洞底下过的冬,而这一切都是拜那卫国公裴元嗣所赐,陈裕像只灰溜溜的过街老鼠,他回到京城自然不是为了向裴元嗣报仇,因为他也没这个能耐。
陈父这几年仕途不顺,去年的京官九年考满中被长官判了个不称职,之后长官又随意寻了个理由将陈父一贬再贬,从六品的礼部主事直接贬成了九品的太常寺司乐,一个九品的芝麻官,管的还是陈父从未接触过的礼乐
陈裕父子抑郁不得志,家中穷得快要揭不开锅,莫说陈裕不回来,他回来陈家多一双筷子白吃干饭,愈发养不起一家人,没办法陈裕只好去了一家木匠铺给人打下手干体力活儿,一个月撑死能赚半吊钱。
那木匠铺就在这条长安街上,一个月前傍晚陈裕从木匠铺下值回家,在路上偶然遇见一位背影极像阿萦的女子,然而等他急急追过去的时候,那辆宽敞华贵的大马车早就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陈裕遂四下打听,这才得知他离开这三年阿萦竟颇得卫国公宠爱,一路扶摇直上,生下世子与卫国公长女,儿女双全,从良妾、贵妾到前些时日被一举扶正为名正言顺的卫国公夫人
陈裕心里既羡慕又夹杂说不清道不明的妒忌,他在此蹲守一个月无非是为了求见阿萦一面,求阿萦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两人曾经有过婚约的份上给他口饭吃。
照阿萦如今的身份,便是她吃大鱼大肉从嘴边给他留一口小小的汤他这辈子都能温饱。
想着,陈裕抓起桌上的布兜便急切地追了出去。
那马车里外围着七八个高大结实的武婢与小厮,陈裕不敢大声呼叫,只敢追在那马车后面累得气喘吁吁。
直到马车行出了人流如注的长安街,绕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胡同巷子里,陈裕才敢出声喊道“阿萦,阿萦,阿萦”
阿萦隐约听见车后有人唤她闺名,似乎还是个男人。
她疑惑地撩开帏帘,紫苏也探出头去,“这声音有几分耳熟。”
阿萦也觉得像是熟人,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她示意车夫将马车停下,就见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追过来一个形容邋遢,衣衫破烂的男人。
侍卫们一见都拔刀出来将陈裕拦住,陈裕差点吓尿了,忙跪地求饶道“大爷饶命,小人不是坏人,小人是车内卫国公夫人的故人,求诸位大爷姐姐们别杀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