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至七十章 痛断肝肠(2 / 17)
行十余里,突然路被挖断,张苞粗中有细,使人细查,认定没有埋伏之后,继续向前再冲,路又断,如是数次,张苞大怒,而士卒也为之疲苦。张苞认定这是牵招为了拖延汉军进攻,以便拉长战线的诡计,说不定牵招用此计拖延自己,他本人去截击姜维了。当下张苞让何九曲看护后军和辎重,整路而行,自己引精锐步卒前追魏军。追了十数里,突然一声锣响,一个少年引军冲出,阻住张苞去路。张苞喝道:“你是何人,速速投降,饶你不死!”
那少年道:“我乃护鲜卑校尉牵招次子牵弘是也,你莫非就是季汉那个一勇之夫张飞的儿子,草野村夫,也敢来攻大魏,当真不知死。”
张苞看看他:“你是牵招的儿子?我家陛下说,你爹是个人才,让我尽量活擒,我也就不杀你了。下马投降吧。”
牵弘大怒,挥戟而前。张苞挺矛来攻,一枪交过,张苞见那少年戟法竟甚是精奇,不由心中大是恼恨,怎么这世上高手越来越多。两马交错之时,用起家传绝学,反手一矛,全力击去。那少年横戟于后背,却哪里禁得张苞巨力,轰得一声,被砸得从马上落下。张苞冲散魏军,令人将牵弘擒了,道:“你若再长得三五年,或可与我一战,现下被擒,还有何话说?”
牵弘冷笑道:“你虽然武勇过人,却没有智计,难逃一死。我父亲早去攻你的后军了。”
张苞回头看时,只见蒲坂津方向已是一片火红。
张苞大怒,给了牵弘一记耳光,转身向回杀去。心中恨道:“这下糟了,老何的水军不善于陆战,若被烧了粮草,这一仗可就全输了。”……
关兴与庞会进攻风陵渡,直接面对的是田豫和护鲜卑校尉解亻隽。在田豫、牵招和解亻隽三人中,田豫能力最强,牵招与之仿佛,解亻隽虽无大将之才,却稳定守规矩,执行任务绝不打折扣。田豫迎着河风,冷冷看着季汉的进攻,河上,季汉的浮桥又一次被击散。季汉高大的战船却对岸上魏军形成强大的危胁。不过在田豫的严厉威逼之下,没有魏军敢于后退,他们看着后面持着硬弩的田豫亲兵,只好无奈的诅咒着高举盾牌迎向季汉的箭雨,一次次抢回滩头,砍断索绳。
田豫可以不顾自己手下的性命,但是关兴并不想,他的任务是佯攻,只要吸引了田豫的部队就可以了,和庞会一样,他们只是随着庞德打过几仗,真正的引兵经验并不多。而我只想着锻炼人才,却忽略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刻意保持实力的样子出卖了他们的真正意图。
田豫的眉头开起皱起来,忽然他展开地图,用手在上面点画着,突然道:“解亻隽。”
“太守。”
“敌军用得是疑兵之计,你引一部人马在此死守,保持营帐不变,照旧悬我大旗。”
“太守,您要去哪里?”
“回安邑。若我所料不差,敌军不只出动了这两路人马。”……
姜维引军三千飞奔在前往安邑的路上。路上不时有散兵游勇发起骚扰,但姜维并不去管,他把他们留给后续部队来处理。他没有用卫氏的线人,而是沿着自己送信时走过的路线前进,一日一夜行程近二百里,攻到安邑城下。一个引军的将领亲自探过的道路,永远是最详细的地图。他在走这一路的时候,已经将整个战局在心中演练过了,无数种的可能,无数的应对方式,都在心中盘算过。用头脑来打仗,这是姜维比其他将领强的地方。虽然姜维勇冠三军,但他却极少象张苞他们那样凭一人之勇去冲锋陷阵,他总是占在指挥的位置上总揽全局。冷静,才是他致胜的法宝。当年即使我被困在鹑觚城时,他都能保持这种冷静。
在没有击败田豫之前,所有的可能都是存在的。
前方,已是安邑的城楼了,就在他准备号令加速冲入城中时,他看到城头上忽然飘起一杆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田”字,旗下有人高声叫道:“田豫在此,谁敢前来攻此城!”
张苞望着来路的大火,知道中计。他不知道何九曲的损失如何,但是他要把后军救出来。
张苞的优点和缺点,都是他的勇猛。与他的父亲相比,张飞渐已体会到由大勇而产生大智的境界,无论是当阳一吼还是义释颜严,亦或是击败张合。而张苞勇则能矣,却还得不到这勇中的巧妙。不过,他已经了不少战阵,又曾在军校学习过,武艺高强,一般人无可匹敌。季汉的精兵本已是天下之最,而张苞所统领的精兵更是个个如同张苞一样体力强悍,勇力过人,他手下的军候屯长们也大多是军校毕业的同学。有这许多长处在,想要对付他,只凭智计也是不够的。
牵弘先还是冷笑着,但是他渐渐吃惊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一支部队可以连续急行军这么长的时间而又保持住队形不散乱的。再之后,他已经开始恐惧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指挥着那样一支还未训熟的部队,能否抵挡这支铁一样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