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以命搏命（1 / 2）

城墙下的越军开始用火箭射击，箭头绑上布团，点燃之后射出，射中了布幔，却没有把它点燃，只冒出了一团团无力的青烟。布幔上淅淅沥沥落下水滴，都是浸润了水的湿布。

吴军在布幔保护下，不再惧怕越军远程箭雨的攻击，拿出大石锤，猛砸云梯顶端的青铜钩子。青铜钩子虽然粗大，但是质地比较脆，几锤之后，钩子断裂破碎了。吴军用叉子、木棒，撬开云梯顶端，然后用力往外推。

一架云梯被推离城头，向后翻倒下去，云梯连同攀爬在上面的士卒，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云梯上部的士卒，有不少口吐鲜血，当场摔死了。城头爆发出吴军的欢呼声。

一架接一架云梯被推倒，吴军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亮，越军阵地陷入了沉默。

越军第一波抢攻，蚁附攻城被击退。

“少伯，孤不看了。”勾践闭上眼睛，说：“孤怕控制不住自己，指手画脚，耽误了少伯指挥作战。孤回大营等着，等少伯带来破城的好消息。”勾践说完，不等范蠡回答，拍拍马车横杆，示意驭手调转车头。

范蠡躬身行礼，说：“恭送大王，臣当拼死奋战，不辱使命。”

勾践微微点头，乘车远去。范蠡看着勾践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君王不干预将军指挥作战，历来被看作非常可贵的品质。可是，今天勾践这个甩手掌柜，碰到的是自己这个冒牌的将军。不要说指挥作战，眼前两军攻防战法，都是第一次看到啊。数万人的命，压在了自己肩头，躲是躲不了的，怎么办？

城头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下去。十四辆楼车已经抵达攻击位置，在距城墙一百步以内，车顶上平台上各有十名弓手，接连放箭，平射压制墙头的吴军。城墙下，最前沿的地方，众多将校大声呵斥，正在收拢队伍，搬运伤员。

是了，是了。范蠡想，我不是真将军，但是有真将军在啊。

“立刻请吉虎、皋如两位将军前来军议。还有，请商阳大夫来。还有，”范蠡拍拍酸胀麻木的双腿，说：“拿几个马扎过来，再拿些酒来。”

几个随从连连答应，而后分乘轻战车前往传令。范蠡一屁股坐在马扎上，呆呆看着僵直的姑苏城墙。历史记载不会错，这一仗自己肯定打赢了。可是，知道答案，写不出解题过程，也不能得分。

最先到达的是商阳，随后是皋如，吉虎姗姗来迟。

范蠡观察三人的表情，商阳神色平静；皋如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吉虎坐立不安，不停的扭头看缪门方向。

“吉虎将军，有什么事情着急处理吗？”范蠡问。

吉虎说：“上将军，末将来之前正在带人夯路。之前填平护城河，填土不结实。楼车轮子全陷进去了，费了老大功夫才弄了出来。地面太软了，攻城槌根本过不去。末将让人垫上了石头，现在在夯土。他们动作太慢了，急死人。”

你这方法不对啊，夯土有什么用？范蠡说：“垫上方整的石块，然后铺上宽大的厚木板，多铺几层就可以过去了。”

吉虎将信将疑，范蠡也不想解释什么压力压强的道理，说：“信不过本将军吗？吩咐人快去办吧，时间紧急。”

“是。末将遵令。上将军的话，一句顶一句，老吉没有不信的。”吉虎找来个随从，交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