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三个作战原则（1 / 2）

将军鱼彤派人来通报过来，进攻盘门也受挫了。吴国人用船装载大石块，沉在水门下面，把水道堵得死死的。水军船只进不去，鱼彤组织敢死之士潜水入城，攻击数次，都被吴国守军击退，也是一筹莫展。

西城阊门、胥门毫无动静，吴王夫差没有弃城突围的迹象。

打消耗战行吗？越国的战具器械太原始了，进攻方和防守方的战损比例，至少是十比一，耗不起啊。

只剩下那座不能打开的葑门。在皋如出色的指挥下，越军攻上了城墙，但是城门打不开，登城的战果不能巩固和扩大，威胁很有限。

不能打开，吴国人自己也不能打开。为什么那座门打不开呢？

关闭了四十几年，卡死了。

为什么会卡死呢？没有朽烂，没有破损，偏偏卡死了。

范蠡长久注视着葑门，苦苦思索，毫无头绪。

吴国人正在打扫战场。几个士卒抬起一具越人的尸体，用力晃了几晃，抛下了城墙。尸体重重落在地面上，激起灰尘，发出沉闷的声音。

重重的，重力。哦，等等等等。范蠡头脑里闪过一个念头，重力！

城门建成四十几年，地基沉降！对了，城门各处地基沉降幅度不同，因此卡死了城门。

把门卡死，实质是发生了什么？门柱扭曲？门闩断裂？门板内部折断？都有可能，都有可能啊。

总之，这座葑门，吴国人自己也无法打开，不是因为它牢固，恰恰是它脆弱！等一等，等一等……吴国人会不会堵塞这个城门？

不，不会的。一座无法开启的城门，是一个思想的盲点，是老天留给我的机会。

范蠡的手不由自主抖动起来，像是捏住了命运的震动的翅膀。如果稍不留神，胜利女神就会从指尖滑脱，振翅高飞，渺无踪迹。

万一吴国人堵塞了葑门呢？这个念头在范蠡心头左冲右撞，把他构筑起来的设想撞得粉碎。

想到最后，范蠡想明白了，未来必定存在不确定性，这就是风险，只能坦然面对。想要做成一件事情，促成这事的千百个因素都不能出错。想要败坏一件事情，只要其中一个因素出错就够了。潜藏的风险多到无法穷尽。

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把能控制的事情做好，做到不留遗憾。对于不能控制的那一部分，听天由命吧。运气好，任性；运气不好，认命。

如果葑门也被堵塞，那是自己晦气，被勾践砍头，或者被终结者捏碎脖子，命该如此吧。范蠡坐到了马扎上，一遍又一遍梳理推理的过程，直到确信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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