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吴国请降（2 / 2）

他走到门外，一轮柔和的太阳被薄雾包裹着，漂浮在重重房檐之后，自己居然足足睡了一整晚。哦，这就对了，他在这个世界度过一天了，所以剩余的生命值自动扣减一天。这个系统时刻提醒你死期将至，真够讨厌的。

范蠡跟着侍卫，穿过了几个院落，来到一间大殿门口。

大殿内有些昏暗，竖着两排青铜火柱，柱头铜盆里的松明还在燃烧，散发出松脂的香味。火柱的尽头，正对大门的位置上，越王勾践端坐着，座前横放着一架宽大的木案，案旁立着一个青铜架子，架着一块硬木地图。

勾践看到范蠡，连连招呼他上前，让他在自己左手侧第一个席位上落座。

范蠡躬身谢过，尽量做出恭敬的样子，小步快走过去。

大殿中间地面上跪着两个人。从背影看，一个年纪很大了，头发全白，另一个身体壮实。两人都穿着丝绸袍子，看来是吴国请降的使者。年长者之前正在说着什么，停顿了下来。

范蠡看见将军皋如坐在勾践右侧第二席，远远地向自己欠身行礼，态度恭敬。大夫逢同坐在皋如上侧，目不转睛看着越王勾践，装作没看见范蠡进殿，显得很做作。

范蠡落座。年长的吴国使者接着说下去。

“大王，吴国愿意投降。如前所说，都城、国王直辖县郡，以及所有封臣的领地，全部向越国投降。但是，只有一个请求。属臣夫差孤寡一人，留他无害，杀之伤德。陪臣伯嚭昧死进言，请大王仁德为怀，不绝吴国祭祀，吴人必定感恩戴德。”

这人就是吴国太宰，著名大奸臣伯嚭，范蠡趣味盎然地打量他。伯嚭身材枯瘦，上眼睑长长的，眼角耷拉，眼珠子偏小，眼睛像一对蝌蚪，高颧骨，腮帮塌陷，嘴唇极薄，嘴巴闭合的时候，只能看见一道平直的缝隙。

吴国已经被灭了，他还有什么资格谈判提条件？范蠡不太理解。当年，会稽山下，这老小子不知道贪墨了多少金玉珠宝，忽悠吴王夫差不杀勾践，今天又来忽悠勾践不杀夫差，他的脸皮确实比姑苏城墙还厚。

“孤，不同意呢？”勾践冷冷的说。

“大王明鉴，今日吴国比二十年前的越国如何？”伯嚭顶了一句。

“放肆！”将军皋如猛得站起身，浓眉向上斜挑，漂亮的丹凤眼大张着，斥责伯嚭，说：“该死的老匹夫，竟敢以亡吴比大越。我宰了你！”说着把佩剑拔了出来。

伯嚭看着越王，面无表情，对皋如的叱骂充耳不闻。

“皋如，坐下。听他把话讲完。”勾践对皋如摆摆手，说：“伯嚭，有话直说。”

“当日越国，除会稽建有城墙，此外再也没有城池。大山之中，溪流之畔，散布有大部落七十余，小部落二百多，都是木石堆砌的寨子，总共人口约有四十万人。敢问大王，是否属实？”伯嚭对越国情况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勾践点头承认。

伯嚭说：“当年越国的实力如此，吴国斟酌再三，与大王达成和议。因为，如果想要逐一征讨平定越国各部落，吴国没有后顾之忧，全力而为的话，少则十年，多则数十年，才能收到全功。智者不为也。”

伯嚭侃侃而谈。勾践表情阴郁，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