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2 / 2）

“诶，小程，宥凡问问也是应当的，毕竟跟当初和他说的不一样了。”许董倒是没有生气，还笑呵呵地对梁宥凡说，“以前咱们没有拿得出手的女演员，所以得请外面的人来演，现在好了，咱们徐鸽现在可是又叫好又叫座，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有蛋糕当然还是咱们自家人一起分的好了。”

梁宥凡还想说自己已经看了原著，汤妍更贴合原著中女主角的形象，徐鸽未免还太年轻了些，且没有古装基础。汤妍之前在仙侠剧中的角色深入人心，是天然的流量，这会让他们在宣传时事半功倍。只不过，还没等梁宥凡整理好思绪开口，徐鸽先向许董举起了酒杯，“谢谢许董和各位领导给我机会，小鸽一定努力，不辜负您们的期望。”

“哈哈哈，”听了这话，许董更加喜笑颜开，“瞧我们小鸽多懂事儿，又年轻又漂亮，未来可期啊。这不比那个什么三十多岁快到中年还是什么专业户来着……哦对，傻白甜专业户，咱小鸽不比傻白甜专业户汤妍要好多了。况且咱这个剧女主可不是傻白甜，不适合她啊，她恐怕演不出来啊。收视咱得要，口碑咱也得要啊。小鸽跟宥凡加起来，咱这部戏一定能爆火。来来来，为了预祝我们的成功，干一杯！”

梁宥凡不情不愿地起身和众人干杯，他多想直接告诉酒桌上的这些人，徐鸽纵然有徐鸽的好，但汤妍也有汤妍的无可替代。这一刻，梁宥凡突然有些瞧不起自己，他瞧不起自己需要阿谀奉承，他瞧不起自己需要违心陪笑，他更瞧不起自己的懦弱无能，连为自己心爱的人说句公道话的勇气和能力都没有。

一支支上好的雪茄被点燃，梁宥凡只觉得屋子里乌烟瘴气，憋闷得很，他推开玻璃门，到露台上透气。

“怎么？刚来这么一会儿就到这里躲清闲来了？”程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梁宥凡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没有，就是出来透口气。”

程昱一手搭在梁宥凡肩上，一手把烟送进自己嘴里，吐出层层烟雾，“你看，这城市的繁华，现在都在你的脚下，还不高兴吗？”

梁宥凡看着城市的夜空，霓虹闪烁间，他看不到一颗星星。他苦笑了一下，“我从来都没想过把什么或谁踩在脚下。”

“适者生存，不进则退，这是所有圈子的生存法则。你不想踩着别人，别人就要踩着你。”程昱转过身，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

“为什么？”梁宥凡突然扭头看着程昱的眼睛，他的神情里写满了不解。

“什么为什么？”程昱笑得很轻蔑。

“为什么要这么对汤妍？如果不是你说让汤妍来演女一我是不会再接古偶的，如果不是我和汤妍的关系，她又怎么可能帮你带新人？你们这样，是在利用她，也是在利用我。”梁宥凡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他没有克制自己语气里的怒气。

“如果你实在不想演古偶了，我可以让严越来演。”程昱灭了烟，也直视梁宥凡，“我，还有屋子里的那些人，捧你，让你名利双收，我们因此赚钱，这不本就是一场相互利用吗？我们是商人，商人，就要谋取利益最大化。年轻人，想想对你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吧。是千万粉丝的喜爱、是各大品牌的青睐、是动辄几百万的薪资，还是一场随时都可能结束的爱情。上天对你不薄了，我们，也一样。”程昱说完，还是拍了拍梁宥凡的肩膀，走回了房间。

“原来，你和汤妍在谈恋爱。”徐鸽坐在露台角落的秋千上，听完了全过程。她扯扯身上的羊绒披肩，走到梁宥凡身边，“是你们都没发现我，不是我故意要偷听。你们都说上了，我再突然冒出来，恐怕更尴尬吧。”

“你很聪明。”梁宥凡背冲徐鸽，没有回头看她。

“谢谢。”徐鸽大方地收下了梁宥凡的夸奖，两眼放空地看着繁华的城市夜景，“也许，我是该对你和你的女朋友汤妍说一声抱歉。不过，就算我和你、我和她会成为对立面，我也不后悔。就像程老板说的，公司愿意给我机会，愿意帮我完成梦想，我应该抓住才是啊。就算我不这么做，也有的是人争先恐后来替代我。”

梁宥凡没有说话，徐鸽转身准备回去。

听到高跟鞋和石砖接触发出的声音，梁宥凡叫住徐鸽：“哎！我和汤……”

“我知道。曝光你们的恋情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全公司现在都在盼着咱俩炒cp呢，放心吧。”徐鸽停下脚步，没等梁宥凡说完自己先开了口，说完，又踏着优雅的步子走向屋子。梁宥凡，我也很想知道，作为顶流男星，在事业和爱情之间你会觉得哪个更重要，你会选择做万千少女的白马王子，还是选择只做一个人的忠犬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