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遇王安石（1 / 1）

熙宁元年（1068年）五月，江宁府。

一行人没有过多停留，摘了西瓜，就浩浩荡荡地朝知府去了。

石澈目前还是罪犯身份，一些疑惑也只有他清楚，叶县令自然是要随身押着的。

好，好，好，就是这个味道，一名中年男子正啃着西瓜说道。旁边两名男子弯着身子，面带微笑。

叶县令治下有方，种出了这等神物，我定当向圣上禀告，为你请工，中年男子说道。

叶县令赶紧跪下，说道，多谢大人栽培，这都是大人的功劳，我等属下自当追随大人。

这是何人所种呀，中年男子甚是高兴，他已经交待，将摘来的西瓜精挑细选100个出来，妥善保管，准备即日运往东京开封。

这是一名郊区的农民所在，名叫石澈，叶县令赶紧回答到。

石澈，石澈，中年男子反复念了几次，人带来了没，快请进来。

叶县令也是官场老狐狸，听后，不敢怠慢，自己赶紧跑出门，快，快，快给石公子松绑，自己亲自上手给石澈松了绑。

石澈一脸诧异地被叶县令拉着往里屋走去，还被叮嘱到，石澈，王知府要见你，你可说话要注意呀。

石澈被带到里屋，只见满屋子的书籍，一个被切开的西瓜还摆放在茶几上，一名看着十分眼熟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

禀大人，石澈带到，叶县令说道。

草民石澈，见过知府大人，石澈毕竟是穿越的现代人，见过大场面，自然也不慌不忙的拜见。

石澈，真是你呀，这名中年男子仔细瞧瞧，连忙走到石澈身边，来，来，来，坐，坐，坐，管家，看茶。

叶县令和那名管家十分诧异，管家赶紧招呼茶水。石澈也客随主便的，坐在知府旁边。

你们没事先下去，我于石公子聊会天，知府大人看了不看的，对叶县令他们说道。

叶县令他们自然是识趣的人，立马考告退出去了。

知府大人那日与石澈相谈甚欢，一见如故，也打算这几日赴京前，再寻石澈交流一番，今日在此得见，自然十分欢喜。

您原来是知府大人，请恕草民眼拙，石澈不敢怠慢。

哈哈哈，我叫王安石，字介甫，王安石笑道，那日相遇后，觉得你甚是有才，我正想寻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王安石四月在汴京见了新帝，刚回来，正准备正式前往汴京。

石澈刚刚进门，已隐隐猜想到眼前这名目光灼灼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应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王安石变法的主导者。现在听他一说，又有幸见得历史里本宗，还是十分震惊。

圣上已经下旨，召我立即进京，王安石说道，今日得见，还想请教石兄几个问题。

大人请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石澈显然深知王安石想问什么，也没有了上次的顾忌。

王安石先仔仔细细地问了一下这个西瓜是什么东西，石澈原原本本地耐心解释了好几遍。

西瓜，好瓜，好瓜呀，王安石念叨了好几遍。

许久，两人开始进入正题。

你上次说道，唯有革新方为良策，可否详细说说，王安石心中已有变法之策，只是仍需验证一二。

自古以来，革新变法，都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石澈说道，当今天下，内部来讲，国贫军弱，门阀强大；外部来讲，契丹西夏虎视眈眈，战争不断。

王安石没有插话，而是继续听着。

石澈继续说道，如此时局，不变法，内则被门阀士族垄断国脉，外则被契丹西夏侵略不断。不久之后，国将不国。

王安石站起来，走了走几步，拿起一块西瓜吃了起来，又坐下来继续听着。

石澈抿了抿几口茶，继续说道，对于圣上而言，朝廷而言，变法之要，在于富国强军，收付燕云十六州。石澈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对于百姓而言，变法之要，在于安居乐业。

所以，变法的最大原则，在于藏富于民，民富则国富，则军强；变法的最大阻碍，在于门阀士族的利益割舍，石澈说完，停了一会。无论是作为一名历史的见证者，还是作为一名想要生存好的穿越者，他也想改变历史，惠及自身，自然需要大力倡导藏富于民，民富国强。

王安石略有所思，自然知道，变法对于门阀士族来讲，就是要放他们的血，割他们的肉。但藏富于民四个字，还是深深地震撼到了他，或许这是变法阻力最小的秘诀所在。

如何藏富于民？王安石许久问到，又顺手拿来一块西瓜。

重农耕，兴私营，石澈慢慢吐出这六个字，又解释到，鼓励百姓耕种，给种子，修水利；支持百姓开采矿产，养殖马匹，繁荣商贸。

王安石陷入了沉思，他一直都有变法之志，却也没有这么详细的举措，刚刚一听，心情舒畅，正有大干一场的熊熊之心。

石澈见王安石在思考，就继续喝着茶，等到王安石微微点头后，又接着说，老百姓有了财富，国家自然有了税收，自然可以干更多的事情；老百姓有了粮食技术，军队自然有了军粮军器，自然可以打胜仗。这就是民富国强。

好，好，好，好一个民富国强，王安石站起来，大声说道，这与他的变法之路，甚是不谋而合。

他们两人关在书房里，畅谈了三天三夜，每次送进去的饭菜，也没吃多少，西瓜倒是吃来了十几个，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叶县令由于县衙有事，已经告辞离去。

三日后，两人没有丝毫疲倦，反而是一脸兴奋。

你有没有想过当官？王安石试探地问到，要不要跟我一起进京，我向圣上举荐你。

不想当官，石澈不假思索地回到。

王安石一脸震惊地看着石澈，没想到石澈拒绝地如此干脆，也不便再说什么。

王安石也不擅长当官，以前就经常辞官，但读书人兼济天下的情怀仍驱使他要去验证自己的梦想，实现自己的抱负。

他虽然十分期待与眼前这样风度翩翩的少年共同变法一起进退。但他自己清楚，此去京城变法，虽有圣上保全，却需做一个孤臣，必然困难重重，阻力巨大，且不说变法是否能成功，就算成功，估计自己也难以善终，自然也不愿意强人所难。想到这里，眼神愈加坚定，变法之志愈加强烈，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石澈有自己的想法，也清楚王安石变法的结局，自然也不好对王安石全盘托出。

古代变法者成功者，大多是孤臣，虽得到当时君主的支持，但最终也难逃清算的结果。商鞅变法如此，此时此刻的王安石变法也是如此。就算是张居正，贵为帝师，死后也免不了被自己亲手交出来的明神宗抄家废法。

在一定的时空之下，有的事情早已注定，就算穿越了历史，重活一世，也是如此，或许有的时候，就是时也，命也。

当然，石澈作为一个拥有超能力的现代穿越者，自然是要与这时这命好好抗争一番，自然是不愿意去过那伴君如伴虎的提心吊胆取悦他人的日子，也不想参与党争依附别人。

毕竟，功名利禄这个东西，正所谓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到头来，还不如采菊东篱下来的惬意。

石澈还是希望自己创造一个世外桃源，顺带推动一个太平盛世。想到这里，石澈更迫不及待得想要好好把石村变得强大起来，毕竟是自己的根据地。

离别之前，王安石问石澈有没有需要帮助的。石澈自然要了采矿炼铁的一些特权，还索要了一些马匹种子等。

王安石赴京前一天，特意带着叶县令，去了石村一趟，现场察看了炼铁场瓜田。还留下了10匹马和一些种子。特意还写了一封推荐书给石澈，叮嘱他随时可以来京城找他，还特意说道，我一定会在圣上面前保举你的，有贤才不推荐是我的失职；你去不去是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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