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曾想负尽天下人(2)(2 / 3)
“做梦?”如此荒唐的理由,沈父害怕更甚:“孽障,你真疯了!”
“嗯,梦见的不作数?”少年突然温和地笑道:“那你说吧,真相是什么?你们说的都作数。”
他喜怒无常,全无路数,沈父和赵氏惊惧地对看一眼,喃喃皆不成声。
少年的笑意冷下来,问道:“不说吗?”
“说、说什么?”沈父胸前痛楚愈发清晰,却不敢轻动,“你娘自己落了水,你只是都忘了。”
“都不说,那就只能以我的梦为准了。”沈淮看着沈父抽搐的脸,无动于衷,自顾自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竟只有梦到过她这一次。平日里,你们也从不提她,我就像是这个家里的外人,有时候,甚至觉得连她是特意避着我的。”…
“在你们的眼中,我是个傻子吧?我忘了太多事情,每回见到你都觉得陌生,我也不像你的血脉。父亲以守礼闻名,我却连生养自己的母亲也都忘记了,如此没有心肺,不怪你对我不喜。我常想,以前我定也是极度讨人嫌的,所以你也冷淡我,我娘也厌倦我,所以都不肯见我。”
“没有的事,”沈父道:“你想多了。”
少年叹了一口气,“父亲,这一日夜,可憋死我了,原来不但你厌憎我是真,她恨我也是真。”
“是我绊住了她的手脚,可是,她何曾绊过你?父亲,你如今的日子过
得这般好,可曾有片刻记起当年苛刻?你不愿意珍惜她,便与她和离好了,为何非要用我捆住她?又纵容赵氏欺辱她、污蔑她?连这两个妾室生的小儿都敢每日去打骂她?”
“没有的事!”沈父断然道:“你从何处听来的闲言碎语?你在外求学,少有在家的时候,自然显得不如你两个弟弟亲近,却到底还是一家人……”
“谁跟他们是一家人?”少年打断道:“沈老爷,你做梦都想变成沈大人,却怎么会被猪油蒙了心?就这么两个破东西,哪里配与我娘和我比?你又要名利,又要声色,又心狠,像你这等蠢人,怎配我喊你一声‘爹,?你罔顾礼义,人面兽心,宠妾灭妻,侮辱她,逼迫她,教着这个东西踢她、打她、让她下跪,逼着她不可吐露于人前——用我的性命去拿捏她,很容易吧?你甚至逼着她看你们苟且!”
少年的眼睛血红了,“人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你是禽兽!沈家的家规家训若都是狗屁,你便同意她和离便是,她好歹是你的发妻。纵你爱名声,不肯和离,便放她一间院子终老也行,她柔弱单纯又可欺,并不会干扰你们,却为何一定要逼死她?”
他从未在沈父面前说过这许多话,如今说一句,沈父和赵氏便惊心一下,这边沈父被剑叉着,那边赵氏被高峻虎视眈眈地盯着,皆是不敢发声。
少年似将堵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吐着,最后问道:“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