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零章 她被惯得堕落了(1 / 3)
商队的车铃鸣声空旷,十月的北疆已然被风雪覆盖,马蹄踏过满地冰凉的素,留下一连串深深浅浅的印子。
倚在车板上的少年伸手拉扯了兜帽,那帽檐垂下,遮去了他大半张的脸,零散的碎发间露出一线淡色的唇,他裹紧了斗篷,顺势正了正鼻梁上稍有些滑脱的面具。
湛明轩垂了眸,他的指尖轻轻下移,隔着衣衫,他触到了那封书信微微发硬的轮廓。
打出了国公府,他便借着“游商”的身份,混入了沿途遇到的大小商队,又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总算从京城一路赶至了北疆。
“吁——”驾车的老伯勒了马,常年的刺骨的风霜刮得他的肌肤微有些皲裂,他揣了手,缩着脖子,回头看向车板上的少年。
“小伙子,过了前头那个城,便是边关的地界了,”老伯道,他的声线粗犷,眼神却甚为和蔼慈祥,“那地方最近不大太平,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有劳了,老伯。”湛明轩颔首,起身跃下了板车,熟练地自怀中摸出几块碎银并上一壶烈酒,继而将之尽数塞入了老人手中。
“你这年轻人上道。”老伯笑眯眯地弯了眼,接过那酒壶,旋开盖子,仰头便是一口。
辛辣呛喉的酒液入腹,即刻灼得人通身发了暖,他张嘴哈出道热气,冲着少年摆了手:“小伙子,你多保重,我先走了,我家那老婆子,还在村里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好,一路平安。”少年应声,目送着板车渐渐消失在那满是白雪的小路尽头,拢着兜帽,转身扎进了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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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二十六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慕惜辞杵着窗沿,静静望着窗外的一树冰花,她手边桌案上摆着一沓沓的家书,坚而韧的宣纸已被她翻得起了毛边。
二哥与爹爹不在,国公府今年这个年过得分外冷清,若非墙头屋角上挂着的那一盏盏艳色花灯,她还真记不得今日是上元。
小姑娘恍惚中眯了眯眼,自爹爹他们去年十月赶赴了边关,那前线送的捷报,便被人流水似的送回了京城。
而今那大军开拔不过三个来月,北疆失守的四座城池就已被夺回了三座,余下一座,想是不出两月,便会完璧归国。
云璟帝得此消息,自然是龙颜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