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宗教改革(三)(2 / 2)
原来,成功与失败、永生和犯罪甚至贫富荣辱,在加尔文看来,都是上帝先定的,人的意志无法改变。用先定论否定中世纪沿习已久的对教皇的盲信,否定封建主阶级的出身和特权的意义,在宗教改革时期是有积极意义的。加尔文把资产阶级的发家致富和劳动人民的贫困破产也说成是上帝的先定,却掩盖了资本主义的剥削关系。他还一再把劳动人民的反抗斗争、把再洗礼派,污蔑为受了魔鬼的诱惑。
所以,先定论是资产阶级反对封建制度的理论,又是奴役劳动人民的工具。
加尔文把先定论说得玄而又玄,说它是神的智慧的最隐秘之处,只能崇拜,不能了解,更不许追究探索。想在神的话以外去了解先定论是愚蠢的,好象走进死胡同一样。他说只能根据《圣经》去了解先定论,神一住嘴,我们也赶快住嘴,不再追问。加尔文把先定论描写得如此神秘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十六世纪,世界市场开始出现,商业和价格的变化是空前的,殖民掠夺已经开始。那时候,发财和破产,成功和失败,并不是个人的意志或行动所能决定得了的,而是取决于未知经济力量的摆布。人们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神,这位神就是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经济规律,即价值规律。它使一部分生产条件较好的人,以及靠殖民掠夺拥有廉价商品的人,在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发财致富;使另一部分生产条件差的人,贫困破产。即少数资本家发财致富,多数劳动者贫困破产。由于当时人们并不了解它的秘密,只好借助于神加以解释。
加尔文主张大大简化教会组织,规定教职人员从信徒中民主选举产生,从而彻底改革了教会组织。他把复杂的天主教七礼减去五个(坚赎礼、赎罪礼、涂油礼、授职礼、婚礼,也不许望弥撒、崇拜偶象、朝圣和斋戒。
他认为在真正的教会里只有牧师、教师、长老和执事四种人是不可缺少的,其他人员一律精减。牧师负责执行圣诫,施行圣礼,发出规劝。教师负责讲解《圣经》。执事经管信徒捐款和教会的收入,用来发放教职人员的薪俸、修理教堂和救济穷人。长老的职责是监视每个人的行为,对“做坏事或生活无节的人”进行劝告,并且还是权力很大的宗教法庭的成员。所以,在加尔文教里,长老的地位十分突出,人们称之为宗教改革的警察,也称加尔文教会为长老会。有时,声望高的教师和牧师亦称长老。
加尔文要求长老品行高尚、完美无缺、敬畏上帝高于一切,并在精神上能够深思远虑。上述四种人又称“监督”,均由信徒投票选举产生。据加尔文说,古代基督教会原是这种民主和简单的组织,在教皇制出现后遭到破坏,当务之急就是恢复古代的这种教会制度。当然,他举起恢复古代教会的旗帜,并非真的要原封不动地恢复古代的教会。
他精心描绘的古代教会的图景,实际却是当时庞杂而腐朽的罗马教会的对立物,是一个资产阶级中意的廉价的教会。民主选举也不是毫无限制的,候选人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查。民主选举和组织简化的结果,产生了一个资产阶级分子层层控制的加尔文教会。所以,加尔文教穿着古代教会这个受人尊敬的圣衣,演出的内容却是历史的新篇章。
加尔文的国家观是保守的。他虽然在宗教问题上,纵横驰骋,一往无前,但在国家问题上却畏首畏尾,徘徊不进。他仍然囿于把基督徒分为属灵和属世的两种本质,把基督徒的自由只限于属灵方面的成见,同时神化一切国家政权和官吏,把他们说成是代表神来进行治理的。
百姓对官吏,即使是对暴君,也只能尊敬服从,千万不能自己动手激起骚乱。遇到暴君,群众首先应当“省察自己”如何违背神的旨意,神就是用苦恼来管教人们,最多对暴君的命令“置若罔闻”,千万不能自己去“纠正暴政”。在特殊情况下,三级会议可以行使职权反对暴政,因为它是神派来保障人民自由的。至于如何消除暴政,加尔文并没有回答。
既然上帝的王国已经民主化、共和化,那么人间的王国也不能从属于君王、主教和领主,也必须民主化、共和化。加尔文的英国信徒们不久以后终于讲出他本人不敢讲的话,即主张王权的源泉存在于人民之中,未经人民同意的王权是非法的!原先,日内瓦处于萨伏依公爵及其代理人日内瓦主教的封建管辖下。1536年8月,即加尔文到日内瓦后一个月,日内瓦在伯尔尼的支持下打击了教会的权威,取得了反对萨伏依公爵的胜利,成为独立的共和国。这给加尔文在日内瓦获得了实践其理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