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战正酣(2 / 2)
栾玉涛领命,当即便弃了朱无能,大刀上扬,直奔舒恨天而去。
朱无能与那栾玉涛正打得兴起,冷不丁见空中一把长剑忽然递到,他不假思索,随即便如当日在太湖捉妖大会上一般,身子向前一倾,他手中铁锄亦随着前倾之势向前挥出,正是“项王三式”中的第三式——“奈若何兮”。
诸乐耘潇洒落地,长剑一斜,第二招“拨云见日”已蓄势待发,蓦地见自己的长剑却被朱无能的铁锄一荡,只闻“叮”地一声,自己虎口一麻,长剑竟险些脱手。
朱无能的这三招铁锄的套路,起自昔年项羽的霸王枪“项王三式”。这“项王三式”虽是三招枪法,然由于枪法凌厉,招式唯以快取胜、以力降敌,故而当日在云州府得舒恨天传授之后,朱无能就爱不释手。之后,朱无能每每出手与人打架之时,横竖便是这夺命三招。
这三招枪法中,尤以这最后一招“奈若何兮”,变化最是巧妙,往往能于绝境之中,出奇制胜。昔年项羽屡次匹马单枪冲杀于千军万马之中,敌方兵士往往依仗人多群起攒刺,先行将他的战马搠倒。那西楚霸王项羽,却每于倒地之时乘势翻滚,提枪乱刺,敌兵往往还未见到项羽人在何处,便已被他的霸王枪戳倒,因之只得看着项王倒地后翻滚而去却也无可奈何,“奈若何兮”的说法便也由此而来。
朱无能这一招“奈若何兮”,原本也是倒地之后,铁锄再向前击打,一边身子翻滚,铁锄再一边上下铲动。然此刻他见诸乐耘长剑被他铁锄一荡,已然向外荡开,他便不等倒地翻身,随即身子向前一扑,手中铁锄旋转如风,直朝诸乐耘面门而来。
诸乐耘心下大惊,他未曾料到对方的内力竟如此强劲,手中铁锄竟而藏着如此凌厉的后招,他仓促之间,只得又是纵身跃起,凌空一个倒转,总算躲过了朱无能这要命的一招!
原本,诸乐耘翩然跃起,自空出剑,本是占了上风,然他过于托大,未待自己落地,便令栾玉涛退出战团。他落地之时,又一意卖弄,不待真力凝聚,手中长剑只是虚招,是以长剑与铁锄相交之后,他委实是吃了苦头。而朱无能看似笨拙的铁锄招法,却暗藏凌厉后招,又倏然而至,他这一下轻敌,未免就将自己弄得个灰头土脸!
诸乐耘凌空倒转之后,他自己虽全身而退,却害苦了对面的栾玉涛。朱无能眼见诸乐耘已纵身逃去,他一个胖大的身子随即翻转,一杆精钢打造的铁锄亦随之翻转铲动,转眼间,铁锄幻化出好几个圆圈,已朝那刚刚脱开自己的栾玉涛全力而去!
那栾玉涛原本大刀一扬,正待极力去对付身前的舒恨天,哪料想,这威名赫赫的銮仪司千户诸乐耘竟来而复回,这一下,他背后的空档就已全然“卖”给了朱无能。
栾玉涛匆忙间已来不及跳起闪躲,他急中生智,只得一个俯身前倒,原本想使一招“望梅驱步”全力躲开,然而朱无能的铁锄何等地凌厉,只眨眼间,铁锄翻翻滚滚而来,其中一个锋利的铁齿,已然“噗”地一声,在栾玉涛的右背扎出了一个小孔,那铁锄锄背也已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栾玉涛的后背上。
那栾百户后背,顿时已血流如泉涌,然较之外伤而言,他内伤更是不轻。朱无能那一股内力如排山倒海一般,何其霸道!栾玉涛被朱无能铁锄一击,身子失控,向前猛扑至一丈开外,他尽力强忍不让自己扑倒在地,可胸口却忍不住一阵气血翻涌,只觉嗓子一甜,一口鲜血立时狂喷而出……
这一下,变生仓促,诸乐耘心下惭愧,忙纵身挡在了朱无能之前,长剑凝注了真力,斜而上前,正是他平生之绝技“无影三剑”,剑身时而轻灵、时而重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尽皆往朱无能头顶下落。
青衣卫这边,同时又跃出了三人。
北安平司百户崔风镂将受了重伤的栾玉涛一拉一抱,便抱回了自己的队列之中,为他打坐疗伤。另一位百户管塘则举起一对铁锤,加入了古材香的战团,他见古材香一人独斗舒恨天,已明显吃力,自然就上场助阵。
青镜司张木烨却身子微微一动,人如鬼魅一般,已悄然加入了诸乐耘的战团。
南宫不语原本也想上场对敌,然此时他见己方出动的这几位高手,对付眼前的舒恨天与朱无能,业已绰绰有余,他身为主帅,便好整以暇,仍然驻足于场外观战。
果如南宫不语所料,朱无能铁锄虽然招式凌厉,力大势猛,但在青衣卫两大千户诸乐耘与张木烨围攻之下,已渐渐有些吃力。更何况,朱无能使来使去,横竖就是三招,那两位千户与他斗了十余招之后,便已知他就只有这三招套路,心中更是冷笑。只不过,朱无能毕竟内力霸道,两位千户虽已知他招数,然铁锄所到之处,兀自带着风声,稍一不慎,立时就是栾玉涛的下场。是以,两位千户心存畏惧,就不敢冒险施展攻击,朱无能以一人之力,力战青衣卫两大高手,竟而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另一边,舒恨天与古材香、管塘两人,却成了一场苦斗的局面。舒恨天虽是个修行八百年的大妖之身,然他生平之绝技,毕竟是“妙手空空之术”,对于武学套路,他自负“书仙”之名,是以,为显得自己学识渊博,这武功套路也刻意弄得驳杂不精。加之他日常一向懒散,白日里大半时间都是在贪睡,又能有多少时日是在练武?他这种武功的路数,对付一般的流寇盗匪兴许有用,在今日两位武功不俗的青衣卫百户面前,他如何还能讨到好处?
南宫不语望了望头顶,只见空中那一轮旭日,正自高挂于长天之上,日光就如一个金色的圆盘,直照得人无法睁眼。南宫不语不禁眯着眼望了望后院榛苓居的方向,心道,这边都已经打成这样了,那一位“正主”,怎么还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