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忠诚也会断送一个帝国（2 / 2）

来到上郡后，扶苏内心里饱受煎熬。他本以为父皇只是一时出于愤怒才把他发配到北境。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自己彻底放弃了，这已经是扶苏来到上郡的第五个年头了，他丝毫看不到父亲的态度有任何好转的迹象。父皇发给自己的诏书本来就不多，扶苏收到的大多数都是责备和训斥。虽然名为监军，但在扶苏看来，实则与流放无异。从京城到边疆，从万众瞩目到无人问津，扶苏的内心经历了巨大的落差。

而当扶苏看到诏书上“今扶苏与将军蒙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耗，无尺寸之功”那句话时，他的心被彻底地刺痛了，原来父亲对于自己多年来的努力没有一丁点认可。哀莫大于心死，扶苏不再想申辩什么，他一心求死。

在使者的不断催促下，扶苏对蒙恬最后说道：“父皇赐死，作为儿臣还申辩什么呢？”撂下这句话后，扶苏自刎而死。

然而蒙恬不肯自杀，他坚持要求申诉。使者便将蒙恬交给了当地负责司法的官吏，把他关押在阳周城（今陕西榆林市靖边县。胡亥并不放心，再次派遣使者来到阳周传话给蒙恬：“你犯了太多的罪，你弟弟蒙毅也犯下大罪，按照秦国律令将牵连到你。”

蒙恬回答道：“从我先祖至今，在秦国建功立业已经三代人了。如今我统帅三十万大军，尽管身陷囹圄，但仍然有能力发动叛乱，然而我明知必死无疑还是要遵循大义，不敢辱没先人的教诲，不敢忘记先帝的嘱托。”蒙恬话锋一转，痛斥使者道，“我蒙氏家族世代为秦国效忠，绝无二心，而如今事已至此，必定是乱臣贼子倒行逆施，掌控了君王。我并不想为自己开脱罪责，而是用死来尽忠直谏。”

使者一脸不屑地回答：“我只是受命前来对你行刑，你的话传不到皇帝那里。”

蒙恬长叹一声：“我到底触犯了什么天怒，为什么要死？”

过了很久，他似乎醒悟了一般缓缓地自言自语：“我蒙恬也许真是罪有应得。我从临洮开始修长城，一直到辽东，修建了万余里，这中间不可能没有掘断了地脉？这都是我造的孽啊。”

说罢，蒙恬服毒自尽，一代将星至此陨落。

处理完扶苏、蒙恬的案件后，使者回来向胡亥汇报成果。胡亥、赵高非常高兴。李斯谈不上高兴，但心里也一块石头落了地，毕竟政权的更迭没有大动干戈，自己的丞相之位也保住了。

秦始皇的巡游队伍回到了咸阳，胡亥登基的准备工作安排妥当之后，李斯终于官宣了皇帝的死讯，随即他宣布太子胡亥即位为秦朝二世皇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秦二世胡亥任命老师赵高为郎中令，位列九卿，并让他执掌京城御林军，负责监督文武百官。

赵高一跃成为秦二世身边最有权势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