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离别(1 / 1)
父亲去世是在一天晚上,那天是冬天的一个夜晚父亲突然推醒母亲,直勾勾的说到想喝水了。母亲被父亲突然地举动吓了一大跳,舀了一碗水给父亲,父亲喝完就躺下了,母亲抚摸着父亲说到:“你还想吃苹果吗。”父亲没什么反应,母亲一连问了三四次,父亲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母亲削完苹果之后,回来拿给父亲发现怎么推父亲也不动了,试了下父亲的呼吸,已经出气进气少了,母亲大哭着叫醒我大声喊道:“快,快去找你大伯,你爸要没啦!”
看着母亲因为焦急和不知所措而扭曲的脸,在听说我爸死了,我心一抽抽,也大声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跑到余琪家门口,拍着他家的门喊着大伯,希望他能发发善心。
大伯出来后不耐烦的说到:“大半夜的拍什么门,你爹妈没教你去别人家轻轻敲门吗,怎么了。”我继续哭着说道:“我爸死了。”
大伯一惊,声调都变了:“什么玩意,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哭着说刚才的事情
于是大伯也乱了阵脚,原地不知所措的打了几个转抬起头来和我说到:“你等会我回家穿上衣服。”
带着大伯回家后,母亲也找来了几位叔叔,几位叔叔跑到别人家借的电话打给了几位姑姑和我几个姨和舅舅。大伯一直把父亲扶着躺在怀里,一边给我爸掐着人中,一边大声喊道:“泽良,别睡过去,再坚持坚持,小妹来了,小妹快来了啊,还有春莲的妹子和妹夫,泽良啊,你大姐也来了,你几个弟兄也来了,别睡啊”
父亲开始只是低低的嗯一声,后来等到差不多人到齐之后再喊父亲,父亲也没了意识,身体也基本渐渐僵硬,后来听母亲打听医生的解释说,父亲癌症扩散之后,身体衰竭,最后是去世的时候呼吸困难,被活活憋死的,那时候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父亲去世之后,早上整个村里得到消息的人基本都过来了,门口以及街上站满了人,院子里的烧纸已经摞成了一堆小山,每个人都是不论男女老少或眼睛通红含泪或哭哭啼啼不舍。
我跪在父亲尸体前,每有一个过来磕头上香的,我就跟着磕头。母亲已经几度晕厥,小姨和姐姐在旁边扶着她,舅舅和大伯则在外面烧纸,一直持续到夜晚,人才散了,我继续跪在地上守着父亲,因为今天我小姨和我说到:“余贤扬,以后听妈妈的话,你已经没了父亲,自己知道轻重,我们这些做姨和舅舅的不常在身边,知道给你妈多干些活。”我哭着点了点头,我一直跪倒后半夜才睡了一小会。
早上天灰蒙蒙的,门口无花果树树枝早上也是被舅舅砍了一部分,它长了这么多年,枝干实在太多了,已经影响到了人走路,父亲去世前的一个月,母亲拿着锯子,挨个树枝锯了个遍,但是现在又长出来了。
现在的路上终于显得比较宽阔,灵车来了之后顺利的停到了家门口,父亲戴着他生前做的一顶帽子,脸上蒙着布,抬进了灵车,我需要抱着骨灰盒,而母亲需要在家接灵,小姨夫和大伯两个带着我去了进了灵车。
灵车启动,奏响的哀歌响彻了整个村子,所有人都走到路边看着这一幕,大部分人眼含热泪的望着灵车,很多妇女更是呜呜做哭,男人也有好几个更是有的嚎啕大哭,有人哭就会有人笑,我看到了婶婶和新力叔站在路口面无表情,荣子婶甚至还带着什么吃了一口,眼含笑意的往旁边几个人打着招呼说着话。村口余斌拿着纸大喊着二哥一路走好,买了一人多高的烧纸在那和他哥一起蹲着烧纸,灵车来的时候,余斌更是对着灵车磕了三个响头。
灵车缓缓在路上行驶着,是前往火葬场的路上,路上一切平静,来来往往的车和灵车仿佛是一个平行空间,大家都相安无事。
火葬场是在一处偏远的山脚下,这是我第一次去火葬场,送的是我的父亲,灵车缓缓驶入火葬场,等了不久,排队到我们,我亲眼看着父亲送进了炼化炉,小姨夫让我去在父亲生肖的地方烧些纸。烧完纸回来之后,父亲已经成了一堆骨灰,工作人员把骨灰装进新买的骨灰盒之后,说了句节哀便开始清炉子准备下一炉的准备工作。
我抱着骨灰盒六神无主的跟着姨夫和大伯往回走,灵车启动,小姨夫告诉我喊着父亲告诉他回家了,而大伯也在车上喊着父亲的名字告诉他该回家了,一路到了村里,村口的人散了不少,余斌把纸烧完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看热闹的人群还是有很多,随着灵车缓缓驶入村中,迎来的母亲和姑姑还有姨们都大哭着走了过来,男人们则是默默地流着泪去扶哭倒的女人。
骨灰盒迎回家之后需要放一晚上,这个晚上,母亲目光呆滞的在骨灰盒前呆了一晚上,谁都劝不走,最后小姨过去说了句,姐啊,你不用想我们,但是你得想想,你还有余贤扬啊,他还小啊。
母亲目光呆滞的看了一眼睡了一小会的醒来同样目光呆滞的我,眼里终于有了几分色彩。
早上时候,我抱着骨灰盒依旧机械的向前走着,母亲和一众亲友再后面哭哭啼啼的走着,小姨夫和大伯他们已经上坟地去寻找好的墓位了,我们到了之后,他们已经刨好了坑,坑放着几个砖头,舅舅和小姨夫引导着我怎么把骨灰盒放进墓里,最后抓一把土洒在父亲的骨灰盒上,撒完之后,周围的男人们开始掘土把骨灰盒埋了起来,最后埋成了一个小坟包,各种花圈和冥纸撒在上面,我恍惚间也见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父亲依旧笑着对我说:“明年会有个好收成,家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