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斩“龙”行动(一)(2 / 2)
辛弃疾回去之后考虑过两月刺杀黑龙会几个首领人物,决定提前搬请义父王德威与师父武松前来帮忙。想起这几天清明节刚过,师父武松以前曾告诉自己每年清明节前后大概一月时间他便在水泊梁山居住。次日辛弃疾一早启程,快马加鞭火速赶往水泊梁山。“铁象”脚力极好,中午时分已至梁山,辛弃疾到了武松居处,果然见师父正在打坐修行,辛弃疾“扑通”一声跪倒师父面前。
两人离别已是将近四年,辛弃疾见师父头上白发又增,一把抱住师父,武松见辛弃疾已由孩童变为壮实青年,也是喜不自胜,二人喜极而泣,抱在一处。师徒二人互诉离别之苦,辛弃疾把这几年经历大致讲了一遍,武松心中甚是安慰。武松开口说道:“你小子每日事务繁多,突然来看师父,定是有事找为父帮忙了吧?”辛弃疾忙道:“徒儿也常思念师父,只是疲于杂事,不能常来看望师父,还请师父宽恕,今番前来却是想着接师父去屠龙帮多住时日,好让徒儿朝夕孝敬师父。”武松心中早知辛弃疾找他定是有事,便说道:“为师近日闻得金人南下之事已成定局,也早计划去见你一下,为师有份礼物正要送你。”说完拉着辛弃疾道:“且随为师过来。”
二人走至居室墙角,武松顺手把床推开,在床下墙角处掀起几块地板,只见里面黑乎乎却是一间密室,武松令辛弃疾取来火把,二人飞身跳入秘道之中。但见那秘道越走越宽,至一宽敞之处出现一三叉道口,三个叉口却又变窄恢复刚入秘道情形。以后所过秘道都是如此,辛弃疾跟着师父走过,却感到每个叉口一模一样,他也不敢多问。大约经过三十几处三叉路口,来到一个石屋门口。武松纵身一跳在头顶处按了一下机关,石屋大门便自动打开,走进里面一看,石屋之中摆满一些陈旧木箱,打开箱子却尽是一箱箱金银珠宝。
辛弃疾惊得瞪大双眼,一脸茫然,结结巴巴道:“师父,这、这、这却是怎么回事?”武松道:“当年梁山好汉受朝庭招安,兵马粮草悉数充公,但梁山经营多年之财物却从未动过,宋江大哥上京之前秘密藏于此处,令我以后赠与有缘之人,以作兴国安邦之用。”武松又告诉辛弃疾,此秘道之中共有一百零八间石屋,通道入口便在当年一百零八将卧室之中床下。当年只是为防官兵突然袭击而来每人有个藏身之所。其他石屋他也不便进入,到底是否藏有宝物他也不知。这个石屋之中财物除过之前梁山之物还有当年他擒拿方腊后不愿入京为官皇上赏他那十万贯钱。武松又道:“当年修建地下秘室之时占地多达方圆十几里,每人进入自己秘道口诀也不尽相同,如若走错,便会循环往复,恐怕三天三夜找不到自己秘室。为师这个秘宝,你只需记下从第一个叉口开始向左,第二个叉口走中间通道,第三个叉口走右边通道,以后照此左中右循环,一直循环一十八次便可到达,返出之时便应逆着走出,这个必须切记。等你那日需要用此财物,自己带人来取即可,不必再经师父允许。”说完二人走出石室,武松飞身跃起又按一下头顶机关,石门自动合上,宛若一面石壁,外人根本不知这是一间石屋。武松又命辛弃疾效仿自己打开关闭石屋一次,这才带辛弃疾走出秘室回到屋中。
武松问道:“此次叫师父随你下山却为何事?”辛弃疾便把计划刺杀黑龙会几个首领之事告与师父,师徒二人计划暂住一日,次日下山。师徒二人晚上大喝一场,一夜畅谈,次日启程回到青龙山总部。群雄知武松到来都来探望,有不认识的也赶忙过来一睹当年打虎英雄风采。武松闲暇时便传授帮众一些实战技能,战场应变方法,倒也过得充实。辛弃疾每日侍奉师父起居,又与子淇带师父在二龙山游玩散心。过了几日他又修书一封令人送到终南山请义父王德威出山助他共成大事。
武松知道了辛弃疾与陆之淇关系,爱屋及乌,也特别偏爱子淇,传授她一套燕青拳法作为礼物。辛弃疾事务忙碌时陆之淇便陪武松去济南一些名胜游历。农历三月初三正值兴国禅寺庙会,子淇吃过早饭便跑到武松房中,进门便叫:“师父,师父,今天兴国禅寺赶庙会,我们去赶庙会吧,那可热闹了。”说完也不管武松同不同意,拉着武松衣袖就往外走。自武松来到之后,子淇几乎每日来找武松,不是向武松学习武功,便是让武松给他讲年轻时故事,一老一少关系却是极好,武松在别人眼中犹如一尊神佛,而在子淇眼中却是一位慈善老者。
二人来到千佛山山腰,到达兴国禅寺,寺门外已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寺门朝西,上额题写:“兴国禅寺”四字,楹联石刻:“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门内两侧,有钟鼓二楼。进寺门南侧,千佛崖石壁上镌刻佛像多尊。山崖由西向东依次有龙泉洞、极乐洞、洞天福地石坊、对华亭。院内有弥勒殿、观音殿、达摩殿、玉佛殿及禅堂。东侧大雄宝殿供释迦牟尼、观音菩萨和多尊罗汉。整个寺院殿宇亭廊错落有致,苍松翠柏储绿泄润,钟声盈耳,香烟缭绕,大有深山古刹之妙趣。寺内游客甚众,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二人游到中午腹中饥饿,便到山下一处酒店进餐。二人坐下之后,只见店内东南角上一桌坐着三人,一位是一五十来岁僧人,面目红润,一脸慈善,另一位中年汉子坐在僧人左侧,此人身形极其魁武雄壮,僧人右侧一位二十几岁青年,仪表堂堂,气宇轩昂。除僧人之外,其余两人是金人装束。武松看那僧人与青年极是眼熟,仔细一想,正是泰山武林大会时少林和尚悟悲与仆散揆,那中年汉子却不曾认识。
武松把脸背过三人,与子淇一边吃饭一边听那桌三人谈话。武松听了一会三人聊天,知那中年汉子却是女真第一勇士蒲察世杰,原为完颜亮近侍。蒲察世杰与仆散揆是师兄弟二人,都是悟悲大师俗家弟子。又听蒲察世杰对悟悲说道:“徒儿不知师父驾临济南,师弟通知徒儿方才知道,未能迎接师父,还请师父宽恕。”悟悲说道:“师父此来,别无他事,却是专程为你俩而来,你俩生性耿直,都是大忠大义之人,如今世事难料,翻云覆雨尽在顷刻之间,行事必须万分小心,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即可,休看今日座上客,岂料明朝阶下囚。”
仆散揆说道:“师父匆匆招我师兄弟来此,定有要事,现在家父已调任济南府尹,不如我们回济南府中住下,那时说话却也方便一些。”悟悲说道:“为师与兴国寺方丈多有交往,今晚我师徒三人便住寺中,为师带你二人去见一人,有大事相商。”说话之时,声音却已极低。武松侧耳倾听,却猜不透悟悲所说要见之人是何等人物,但蒲察世杰之前为完颜亮贴身侍卫,现为宿直将军,仆散揆之父仆散忠义贵为济南府尹,仆散揆也是金人中青年翘楚。以悟悲大师身份亲赴济南见此二人,必是极其重大之事。武松怕悟悲与仆散揆认出自己,吃完饭拉着子淇匆匆走出酒店。
子淇不明就里,问道:“师父,我们为何如此匆忙离开。”武松正色说道:“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子淇虽然任性,但见武松一脸正经,却也不敢多问,二人匆匆回到青龙山。
待到晚上,武松一人悄悄离开屠龙帮总部,又返回兴国禅寺,他乘寺中僧人不备,飞身进入寺中,找到悟悲师徒三人住处,跃上屋顶静候三人动静。听得屋中悟悲正在训诫二徒道:“你二人习得一身本领,却是为着何来?”只听二人齐声道:“弟子不忘师父教悔,匡扶正义,为国为民。”悟悲又道:“当今圣上不体民情,孤行南牧,不知又要多少生灵涂炭,若有人可阻止灾难,便是功德无量。”蒲察世杰性情耿直,听出师父弦外之音,便道:“师父待我二人恩重如山,心中有事,不妨明示徒儿。”悟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你二人素以忠义自居,可知何为大忠大义?所谓大忠大义,却是救国于危难,解民于倒悬,若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百年之后,定是遗臭万年。”
三人正说话间,突然一人推门而入说道:“大师不愧得道高僧,所言句句珠玑,令小王佩服之至。”三人一看连忙起身,悟悲口中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葛王亲临,折杀老纳了。”来人正是葛王完颜雍,蒲察世杰与仆散揆连忙拜过葛王。悟悲见真人已到,便也不再故弄玄虚,回头对二人说道:“葛王宽厚仁义,爱民如子,正是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人,你二人要做大忠大义之臣,眼前便是明主。”此时二人如梦初醒,才知道师父此次真正目的,便是要二人背叛当今皇帝完颜亮,效忠葛王完颜雍。
原来完颜雍的母亲李洪愿,出身于辽阳渤海大族,聪明能干。完颜雍十二岁丧父,幼年的完颜雍,主要受母亲的教养。依金的习俗,丈夫死后,妻子应当嫁与宗族的人。李氏却不愿接受这种落后的习俗,就在辽阳大清安寺出家为尼。李氏虽然出家为尼,但他经常以交流佛法为名与一些高僧往来,为儿子物色王佐之材,她在与少林寺僧人交往之中便看中悟悲两个徒弟武功高强,雄才大略,而且忠义无双,便常与悟悲大师交往,共同研讨佛法,二人交情甚厚。悟悲也对完颜亮倒行逆施早有耳闻,又知葛王心怀大志,完颜亮又要南下侵宋,趁此机会便将二徒托于完颜雍帐下。
蒲察世杰与仆散揆此时已无退路,并且二人也深知完颜亮种种暴行,早已心中不满。此时二人已经知道完颜雍将会趁完颜亮南下动手,便毫不犹豫,拜倒在完颜雍脚下齐声说道:“属下愿誓死效忠葛王殿下,绝无二心。”在完颜雍看来,这二人都是当世英雄,只要蒲察世杰不在完颜亮身边,处理完颜亮便多了许多胜算;仆散揆武功高强自然也会成为自己得力助手,其父仆散忠义当世名将,又坐镇济南手握重兵,父子二人若为己所用,便可稳操胜券。
完颜雍扶起二人,四人落座。完颜雍对悟悲说道:“大师助我得两员大将,他日定厚报大师。”悟悲道:“老纳出家之人,岂敢贪恋身外之物,殿下日后得偿所愿,若能天下子民一视同仁,停息干戈,便是对老纳最大福报,得民心者得天下也。”完颜雍俯身回道:“高僧所言,敢不谨记!”悟悲双手合十念道:“善哉善哉,苍生之福,天下之幸也。”完颜雍又与师徒三人耳语几句,便辞别三人,离开兴国禅寺。
武松见完颜雍离开,三人已无动静,便欲离去,却听悟悲念道:“阿弥陀佛,高人可否现身一见。”说罢已闪身出门跃上屋顶,武松身形一跃飞离屋上已落在寺外,悟悲紧随而来,一掌袭向武松后心,武松回身以掌接掌,两掌碰在一处,二人均感对方内力雄浑,各退一步。悟悲立马又双掌齐发攻向武松,武松无意恋战,右手一挥,长袖驱散悟悲力道。悟悲此时与武松只有咫尺,虽是夜色之中,但也看到对方左袖空空,又见对方长袖随意一拂便能化解自己双掌之力,普天之下有此功力之人却是屈指可数,心中已猜出对方身份。忙双手合十道:“不知是清忠祖师驾临,罪过罪过。”武松回道:“少林寺历来为中原武林泰山北斗,大师为何却屈节事金?”悟悲道:“大师所言差矣,天下为天下人之天下,本无宋金之分,能使万民少受疾苦,便是我佛功德,小僧本为女真人氏,早年出家少林何来屈节一说?”此时蒲察世杰与仆散揆也已追出站在悟悲身后静听二人对话。武松一听心中大悟,少林寺已在金人治下三十几年,近年极少参与汉人江湖之事,寺中大事,皆受金人朝庭节制,已不复往日之少林。
想到此处,武松朗声说道:“今日之事,原来却是你金人家事,与我确是无关,大师不必担心外泄,后会有期。”说罢已飞身跃起消失于夜色之中。二徒欲要追赶,悟悲以手止住,对二人说道:“此人武功你我师徒三人未必能胜,何况今晚之事与他汉人并无坏处,我等不必担心泄于外人。”言毕师徒三人偕同回到寺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