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义端受贿(1 / 2)
张安国回到东平城中,刚来到义军营门,正碰上义端和尚,义端见张安国便道:“张大哥昨晚上哪里发财去了,小弟昨晚上想与大哥喝酒却找你不着。”张安国惶然道:“昨晚偶遇旧友,便留宿友人家中,今晚我请师父喝花酒如何?”义端看着张安国沉甸甸的包裹笑道:“张大哥发财了,兄弟们沾点光,那今晚万花楼不见不散。”张安国连声应诺,便匆匆回到营中。
这几天义军暂无战事,耿京与辛弃疾、贾瑞、解恭等人正在策划义军管理问题。义军将领大部分为草莽英雄,辛弃疾深知虽然眼下义军取得了一系列胜利,主要原因还是完颜雍暂时无暇顾及剿灭义军。若想长久发展,军中管理必须正规化。义军队伍主要由两部分人员组成,一大部分为农民,另一部分为原来山头水寨绿林人士,这部分绿林人士自由散漫已成习惯,制定出的管理制度主要是针对他们而定。义军管理条文公告之后,军中将官士兵议论纷纷,也有的心怀不满,也有满不在乎者。
这日晚上,义端约了张安国喝酒,二人喝的却是花酒,地址便是东平城最大的妓院万花楼。二人边喝边聊,不觉已经是七分醉意,身旁坐着的两个姑娘还在不停劝酒,不知不觉中二人已是微醉。张安国说道:“耿大帅自辛弃疾到来之后便疏远旧日弟兄了,近日又制定什么狗屁条例限制我们,咱们弟兄卖命图个什么了?”义端说道:“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弟兄们卖命若是过得比当和尚时候还要清苦倒不如回去当我的和尚反而自由。”张安国说道:“以前当我的山大王大碗喝酒,大秤分金,今天反而受这些鸟气,都是辛弃疾搞的,耿大帅只听辛弃疾一个人的,咱们弟兄们说话都当放屁了。”义端又道:“兄弟我只图活的逍遥快活,别的我却不管,凭我一身功夫,在哪也不受制于人。”
二人越谈越是臭味相投,酒也喝的八九分醉了,此时张安国说道:“今天兄弟我来作东,在万花楼你我兄弟好好潇洒一夜。”义端一把搂住身旁姑娘,淫笑道:“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当夜二人便在万花楼住了下来,一夜狂欢,自是快活无比。
次日早晨,二人从温柔乡中醒来已是辰时,酒劲早已过去,二人赶忙洗漱一番赶往营中。回营之时已接近晌午时分,他俩刚刚行至辕门处,却见辕门外人群骚动,义军头领也都在场,柱子上绑着两人,刽子手持刀立于两人旁边。二人定睛一看,都大吃一惊,所绑两人却正是他俩副将,一位是张安国的副将刘瑞,另一位是义端和尚的副将蒋欣。原来昨夜三更济州金军前来劫营,张安国与义端两营军士遇到金兵时因指挥不力,士兵望风逃窜,导致两营军士损失惨重,多亏其他营中将士奋力拼杀才杀退金军。耿京令人一查张安国与义端二人均不在营中,便把两位副将召来询问均不知二人去向。耿京一怒之下令人绑了刘瑞与蒋欣,中午时分执行军法。
此时见张安国与义端回来,耿京气不打一处来,便命人将张安国与义端绑了。张安国不服,大声道:“大帅,我俩何罪之有?”耿京怒道:“昨晚金军劫营,你俩却在何处,金兵杀来之时,营中士兵无人指挥,望风而逃,军中损失谁负责任?”义端说道:“我俩昨晚贪杯喝醉,不知金军劫营,望大帅开恩,饶我们一次。”这时,周进与常循章等人也为两人求情,耿京看了一眼众人,刚要开口,辛弃疾说道:“大帅,喝酒贪杯本不是大事,但二人擅离军营一夜不归导致义军损失惨重,若不严明军纪,日后如何管理义军队伍?”耿京点头,继而说道:“姑且念你们往日功劳,免去死罪,四人各打五十军棍。”于是将四人重打五十军棍,这几人自此更加深恨耿京与辛弃疾。
过了半月时间,这几人已是伤愈。这日上午,耿京集结军中诸将议事,商量如何攻打济州城报前日劫营一箭之仇。济州现任守将为金将术虎奇,这术虎奇便是当日泰山英雄大会之时带兵围剿群雄的金将,现改守济州城,此人当年曾随完颜宗弼入侵中原,英勇善战,极善兵法。他久在山东,又极懂汉人习俗,也是义军一支劲敌。最后,众人商定,三日之后攻打济州,这几日分头准备,三日之内任何人不许透漏消息。
众将散去之后,义端和尚来到耿京面前说道:“大帅,前日金军劫营之时小僧因贪杯误事,现愿将功补过,今晚去济州城探听虚实,我军攻打济州之时便可知己知彼,稳操胜券。”耿京喜道:“师父前去探营正合我意,不过要万分小心!”义端应道:“大帅敬请放心”。
当天下午义端便乔装成云游和尚赶往济州城,傍晚时分,义端混入济州。济州城即今济宁,后周广顺二年(公元952年),置济州,治巨野(今属山东菏泽,辖臣野、郓城、金乡等县。公元115年,黄河大决,淹没巨野,遂移济州于任城(今属山东济宁。元升济州为济州府,由于地势较高不受泛滥之害居其中而获济水之宁,故名“济宁府”,济宁之名首见。
义端当晚先找一家客栈安身,然后他便到城中闲逛。他在济州城内逛了一会,腹中渐觉讥饿,便进入一家酒店,店中生意兴隆,宾客满座,竟然找不到一张空桌。义端刚要转身离去,突然一人起身说道:“这位莫不是义端师父,可否记得在下?”义端心中一惊,忙转身一看,端详片刻,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又怕暴露了身份,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定是认错人了。”说完转身要走,那人忙道:“灵岩寺慧空大师高徒义端师父我怎能认错?当年多亏你师徒二人救我一命,刘某方有今日,今日得见师父,便是刘某福缘。”义端听那人提起师父名号,便回头问道:“恕贫僧眼拙,敢问施主是……?”那人道:“当年刘某在太行山下路遇强匪,大师父师徒二人救我一命,刘某铭记于心,不敢一刻忘记,在下便是那个珠宝商人刘蕴古。”
义端一听,才想起数年之前,师父慧空大师带他云游之时途经太行山脚时救过一个珠宝商人。当年盗匪要杀人越货,师徒二人击退盗匪救下商人一行人,想不到今日竟在此相遇。义端忙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施主言重了。”刘蕴古道:“师父若不嫌弃,刘某也是一人,正好与师父同桌共饮。”于是便请义端坐下,又要了两个下酒菜和一坛好酒,二人便吃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二人话也多了起来,刘蕴古问道:“师父近年可好,来到济州不知有何贵干?”义端应道:“出家人四海为家,今日正值云游至此,不想遇见施主。”刘蕴古叹息道:“值此乱世之中,师父一身本领,若要求个功名,却是易事,可惜我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苟且求生。”义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施主贩卖珠宝玉器,往返于达官贵人之间,真可谓往来无白丁,羡煞旁人也。”
刘蕴古诡秘的看了一眼义端,意味深长说道:“宋金达官贵人,刘某倒是识的不少,可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商贾,登不了大雅之堂,在下若有师父三分本领倒是好了。”稍顿又道:“济州守将术虎奇将军与刘某素有往来,师父若有意投军,刘某愿为师父牵线,也算报答师父当日救命之恩。”
义端沉思片刻道:“贫僧出家之人,本也不该想那些功名利禄,但这乱世之中,出家也难得清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