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马子绍议献衡州 林天南山逢鬼才(1 / 1)
且说林天先差代木送上亲笔书信与马子绍,劝其弃李渔来投;绍得信后,来日以军情商议为由,使人请马子才、吕石、方让三人,内厅设宴。宴席过半,酒过数盏,子才三人不见绍发一言,只在饮酒;吕石性耐不住,开口问之曰:“先生召集我等前来议事,却不发一言,不知是何故?”子绍起身也不搭话,轻轻击掌,先引出屏后代木,从胸中取林天亲笔示之。
马子才四人不知何意,问道:“兄长这是做甚?”绍向众人引见代木,谓众道:“此乃林兄兄弟代木将军,受林兄所托修书见绍,劝我等弃李渔相投;绍仔细思量,深知李渔不可辅,前程迷茫,出路无望;以许代将军舍官投义,今日宴请,乃为劝投衡山;不知三位兄弟意何?三位兄弟如有不愿,绍与代将军自愿献上项上人头,助兄弟成就官途,死而无悔。”乃与代木同取下腰间配刀弃之于席上,引颈受戮道:“但凭三位兄弟处置。”
马子才三人见状,仔细思量一番,子才又见兄长如此,长叹一口气道:“非才不忠,效命以来多对父老不起,哥哥既有此心,弟当随之。”乃拜服在地;吕、方与二马相交甚厚,又屡闻林天自上衡山,行侠仗义,劫富济贫,见马子才有此意;乃谓二马及代木言:“某二人空有匹夫之勇,却也知大义;林兄劫富济贫,行侠仗义,绍兄二人愿往投之,吕某二人如何不从,当随绍兄同投衡山,有死而已!”子绍、代木大喜,乃与三人一同商议言:“我等四人空手相投于面上不好看,李渔无道,恰巧林天兴兵来取州,我等何不献上衡州以为进见之礼!”子才三人齐声称好,当晚子绍等人便议定两日后子时献城,以举火为号,亲自修书使代木先回报信不说。
自代木入城,久无消息,林天恐其事不成,反遭其害,夜不能眠;及至辰时,有喽啰来报,言代木将军求见;林天料想其事以成,大喜,急传入内,让人备好早羹;代木入帐将二马、吕、方之事禀之;林天喜道:“子绍先生真血气之士,知晓大义,非常人可比也。”与代木用过早羹之后,发付其下去歇息。再传鸿飞、三齐入帐道:“为兄以有取城之法,二弟、三弟明日间可轮流率军叫战,不可轻易攻城,不使衡州守军歇息便行;待第二日傍晚来见,自有取城安排。”鸿飞二人自允偌而去。
且说衡州太守李渔只见贼军纳喊不见攻城,虑之;于城头问马子绍,绍乃答:“贼兵意不在攻城而在示威,日后必退,大人无需理会。”渔不解道:“此话何解?”绍指其军阵言:“大人且看,贼兵不过数百散兵,衡州城守军数千,城坚池固,易守难攻;大人又兼有吕、方两员猛将,谅其不敢以卵击石;贼意为向大人示威,使大人不敢攻山讨伐也;除此别无他意。”李渔不知马子绍以投衡山,乃听其言,寻思在理,自打道回府言:“主簿所言在理,贼军只要不攻我,我怎会去讨苦吃;便任其示威,此处交由马主薄安排。”乃径回太守府去。
至第二日夜,正是马子绍四人议定趁换防之时起兵,夜近子时,绍与其弟亲统吕石亲兵百人暗暗围住太守府;吕、方二将登城换防,见子时以至,召城门官来见,吕石从后出其不意一剑杀之,左右兵士俱惊。石剑挑城门官首级示意部卒曰:“本将率部起义,去投衡山义军,从者可随方让将军攻打三门,不从者有如此人。”方让趁势拔剑大呼:“愿从吕将军。”衡州守卒素知吕、方威名,皆骇然,不敢不从,皆呼:愿追随吕将军,乃随方让及其亲兵攻打三门,于城头举火,大开四面城门。一时间喊杀震天,待其天明,鸿、三、吕、方尽得四门。那太守李渔于梦中听见喊杀声,惊起;二马早率军破府门而入,拿住其府百四十口人,围住李渔,见其惊醒,喝令一把拿住。
天明,六人夹道迎入林天人马,林天登堂,见子绍四将来见,乃令人端酒来,喜敬四将一盏言:“从今往后,你我但以兄弟相称,共起大事。”四将拜谢,二马立即献上钱粮帐薄?;天赞许道:“子绍来投,天赐一位大管家也!吾得子才,天赠一行军司马也。”二马见天过誉,连推不敢;天又谓吕、方道:“二位将军相投,天注定大事可成,且饮一盏。”后令人押上李渔,渔颤颤求饶,天斥之曰:“当今大宋腐败,民不聊生,皆是汝等奸臣贪官,天誓不与尔等两立。”乃令代木亲押李渔及其宗族先上衡山交与益兴处置,自与众人设宴庆贺。
话说林天占衡州,开仓放粮,出榜安民,百姓欢呼;又听马子绍之言,布榜招军,仅数日,鸿飞、三齐来报新军以招五千有余;林天大喜,寻思早早归山,便与众人议定留马子绍、吕、方三人及老军三千守城,自领新招人马回山,那衡州百姓闻信,沿街夹道相送;别时,林天亲嘱子绍道:“我等夺得州府,朝廷必不甘休;然有先生在衡州,天内心甚安,但衡州临耒阳、常宁、衡东,若欲长安则先生当约束吕、方二将,勿使二将懈怠!再广练人马,善待百姓,修筑城郭,与衡山为犄角,如此可保衡州无恙。”绍一一应喏道:“绍绝不负林兄之托,使衡州为山之南面屏障,请兄长放心,城在人在。”林天乃别马子绍,打马出发,使鸿飞、三齐先行入山,自与中军为后。
鸿、三二将行至南山下,有探马来报衡山亭上有一书生拦道呼喊;飞使人前往叫开,不久,前部来报曰:“禀上头领,那拦道书生自称衡州衡东人氏,姓易名文,自号鬼才,特来请见林寨主。”鸿飞闻名,大吃一惊,谓三齐道:“久听大哥言及衡山附近州县有个年轻大才子,精通天文地理、阴阳八卦、排兵布阵,自号鬼才的便是,莫不正撞上此人。”三齐亦惊言:“必是闻大哥三日下衡州威名而来,二哥你我切不可慢待,当往迎之。”乃传令前军安营,二人亲自披挂迎之,差快马报知林天,请文入帐。
鸿飞、三齐见易文羽扇纶巾,身高八尺,气度非凡,不敢慢之,以礼相待;易文度视二将,威风凛凛,平易近人,全无其它义军山贼之气,心中不禁赞道:好个二将军、三将军威武不凡,习气甚正;林天手下尚且如此,更何况林天哉!易文心中便对林天刮目相看。片刻,林天入帐,见文便拜曰:“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有幸一见,真乃万幸;人言先生通古博今,才智过人,天于布衣时便闻人传曰:衡东鬼才文安邦、武定国,有谈吐天地之气,颠倒宇宙之机,人逢鬼才文化便开;今先生亲临,自当受林天一拜。”
易文不敢当,扶住林天,拜还一礼;林天乃示意鸿飞、三齐先退,亲自斟茶相敬曰:“数闻七王爷使衡州太守李渔派人数次相请先生,先生皆拒之;后先生因官军来拿,云游四海,不得踪迹;今日南山见天,想来必有赐教。”易文有心投天,但不知其志,见天问来,便道:“朝廷大失所望,鱼肉百姓,非文效命之所;惜文少时从师,遍学古今,有满腔才能无处可用,听言衡山二大王林兄以一纸书信说得衡州二马相投,要知二马才华过人,并非叛主之人,能使二马背主必有过人之处;文四处寻可佐之人,可怜天下义军虽多,却无可成大事者,非文之主;今日有幸见兄,试问大志所在?”
林天心存忧虑天下,然志难得,无奈叹曰:“大宋昏庸腐败,江山早晚必为虏人所得,天有心复华夏疆土,却不愿投效昏聩无能之大宋朝廷;愿兴大兵,联天下义军,使治下百姓安乐,抵虏人南侵;然智力浅薄,不知何去何从?请先生教之。”易文闻言,心生敬意,有心解其忧,乃哈哈大笑道:“林兄志向不小,文与兄年仿,假做大,以八字赠;若能从之,天下在兄手中矣!”天闻言,大喜,倾耳听之;文羽扇轻抚,细细告之曰:“固本、图南、立名、扬威。”天异之,求其解,文一一解道:“固本者,乃以衡山为根,后取株州、永州、郴州诸地,行安抚民众,开仓放粮,广募兵勇之策;讨伐联结各处义军,使衡山有可抗朝廷之兵;南昌、南平皆兵家必争之地,连江南之枢;若得二地,可与朝廷分廷,自立称王,以强将劲卒使朝廷不敢小视,如此兄大业自成矣。”林天听之,如沐甘露,顿觉前途光明。乃起身拜请易文相助曰:“林天不才,有志如此,奈何力寡智薄,愿请鬼才先生相助,完我心愿,救我华夏。”易文知林天乃成大事者,正好遂意出山,对拜道:“易文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共谋大业。”林天喜,忙扶易文言:“天得先生似鱼得水。”自那后,林天与易文寸步不离,谈机论事,谈吐天下形势,在衡山下屯营数日,方才拔营回山。
且言益兴早有退位之意,得知林天班师回山,亲自摆庆功宴接风,于堂上布下灵台;摆宴一来庆贺拿得仇人,二来庆贺不战而取衡州,三来庆贺二马、吕、方、鬼才相投;数杯过后,益兴酒意正酣,起身,使人押上李渔,缚于堂前石柱,坦出其胸,握刀在手,谓众人言:“数年前,某父母亲族没于其手,大仇在身,某夜不能寐,幸得林兄替某拿得仇人,今日报得此仇,不剜心解恨,不能报我心中愤怒。”乃刃剜其心肺,献于父母宗族灵前,众人叫好,一一祭拜。
又过数盏,益兴亲握林天手,扶上首位,不由林天分说,按上主位,再谓众人道:“某匹夫之勇,啸聚山林,难当朝廷施压;某无林兄之才,空有匹夫之勇,不足以居林兄之上;当初,某早有言,林兄拿得李渔之日便为寨主之时,某立天地之间,信义为主,不可无信;从今,大小头领当尊林兄为主,不可违之,若敢有违,莫道某大锤无情。”不等林天推委,率众人拜见林天,林天无奈,坳不过众人,只得接位,扶起益兴言:“兄肚量可容日月,蒙兄错爱舔居此位,日后天若有不当,众位当谏之。”益兴众人领喏。当夜,大宴开至半夜,众人皆大醉而散。
林天接位旬日,易文、马子才议定山寨行军制,易文领军师、马子才领行军司马、益兴领中军主将,鸿飞、三齐领前后军主将,何林、代木领左右军主将,宝奇为中军护卫,兔通、蛇牙、鼠换天为主将,人马分为五军,每军三千人。这是林天上山第二年秋,改革后,衡山士气大涨,借助衡州府广招人马,储备钱粮,山寨战力大升,与起初时不可同日而语矣!
却言衡州以东有一株洲府,守城太守姓朱名天文,有弟二人,名地文、人文,年不过二十,兄弟三人皆熟读韬略于胸,善一把蘸金斧,个个是武艺惊人,名闻湘地;朱天文镇守株洲,得知贼兵围衡州,恐日后危机株洲,欲救,点齐人马尚未及出城,便传知衡州城失。朱天文大惊,见贼兵如此了得,三日下城,立即上表朝廷请令整军备战,表曰:衡山贼军夺取州县,久之不讨必为湘地大患。
旬日圣旨下,准其发兵;文乃聚将商议进军,弟朱人文小来性烈,艺高胆大,株洲地界贼众多为其灭,素轻视贼军,得知衡山贼兵下城?,跃跃欲试,立禀朱天文言:“哥哥莫忧,有弟弟在,谅那小小贼子,出马手到擒来,不消得哥哥出马。”朱地文见三弟轻敌之心一日更比一日,喝斥道:“三弟轻敌太过,非好事也;衡山贼军以少胜多,三日下城,岂是三弟昔日讨灭的贼人可比,自当从重计议方可。”朱人文不屑道:“二哥太过谨慎,几个毛贼罢了。”朱天文亦斥人文道:“二弟所言正是,三弟莫要小看衡山贼众,三弟收点人马,二弟募集粮草,配备兵甲;月后便由本将亲提人马,三弟为先锋,二弟为策应,切记不可轻敌,徐图而进。”安排以毕!朱地文、朱人文应喏而去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