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林工鏖战拿二将 天灾寇州初用兵（1 / 1）
当年六月，传言“湘有林张、民众可安”美言的老将林工率子林文、林通、林长尽起永州中人马一万五千余众，兵临衡山南面靠水安营，躲避酷暑，先放出探马探知衡山南寨乃贼将马子才、何林把守。林工升帐问左右言：“马子才与何林何许人也？”文禀道：“父帅不知，马子才衡州人也，与其兄马子绍号为衡州二马，人号：筹略先生，甚知兵法，不可小视；这何林原是衡山下何家庄庄主，与贼头林天一起举兵造反，有人传言其武艺无与伦比，一杆连环枪甚是了得。”林工闻言道：“如此看来，这伙衡山贼众中不乏有才人，吾儿可随为父先探看其营，再做计议。”文、通、长三子急谏之不可，林工自思戎马一生，纵是贼军不乏良才，自己何惧哉！乃哈哈大笑道：“老夫何惧哉！”便与林文两骑探营。
却说马子才、何林奉令建南山大营屯军，二将驻守；何林得知宋将前来探营，报之马子才言：“先生可知宋将探我南山大营虚实乎？”马子才早得细作报知，正欲以军势与林工看之；乃谓何林道：“将军勿管其，只需大练人马，扬我士气与之看，不使其小看我等。”何林会晓其意，当即领令而去。林工与子林文偷看其军，势如洪水猛兽，喊声响天，林工心中一惊道：“此军势非我军可比也。”忙与文回营，聚将商议对策。一连数日，林工皆未出战，欲候其士气低落之时伐之；突见探马报来，言南山大营士气以落，工击鼓升帐，谓诸将道：“前时贼军士气太旺，不可轻出，数日来眼见其跌，可以一战也。”令林工不知的是，此正是马子才虚张声势之计；原来林工初进兵，南山大寨人马甚少，多是新兵，恐宋军进兵，子才乃使何林挑数百老兵以唬林工，不使其劫营，暗暗派人往东山、西山调兵来助。
且说南山大营前，林工父子披挂毕，林工手握一口劈风大刀，年虽老，其威风不减；马子才、何林阵前观其气势恢宏，果不亚于廉颇；林工纵马上前，开口喝道：“尔等乳牙小儿，安敢背弃朝廷，以卵击石，尔等若知好歹，速速弃甲来降，老夫可保无恙！”马子才拍马上前答话道：“子才早闻林工老将军大名，如雷贯耳，甚是敬服；老将军身处官道如何不知当今大势哉？如今朝廷弊端日日显现，大宋朝廷必不久矣！我家主公林天聚义衡山，为的是扫除贪官，整治天下，还百姓一个盛世。”子才言尚未绝，林工大喝一声，怒斥道：“尔等小儿安敢胡言乱语，出此无君之言；左右谁与拿之？”阵上林长应声：“父帅息怒，且看孩儿一战。”马子才身后何林见状，拍马横枪，仗连环，不三合，只见何林一枪戳中其马，掀林长落地；何林回马来刺，林通看状，大叫一声：“毛贼看枪，休伤吾弟。”通战不数合，何林一个套数刺翻林通，林文急忙使枪出马相救，战住何林，一来一往十余合。
林工在阵上见何林武艺如此高强，林文又落下风，叫回林文道：“吾儿且退。”何林回马接住林工厮杀，来来回回，林工战阵经验比何林丰富，见何林旗鼓相当，乃使拖刀计，工拍马往本阵便走，何林心中寻思：我以连败三将，仅此一老将何惧也，必是体力不当败走，我且拿之，报功林兄；何林乃抖擞精神纵马追赶；马子才看出其使拖刀计，叫之何林不及，只见林工瞧准时机，一刀挑飞何林手中连环枪，单臂拿何林归阵，义军面面相嘘。林工指挥人马趁势掩杀，马子才大败，被宋军夺去南山大寨。
马子才领得残军上山报知林天，天惊奇道：“林工真乃猛将也！此阵败在何林轻敌，非先生之罪；待天为先生报仇，不知哪位兄弟愿同往？”帐下鸿飞、三齐、兔通三将齐出请战，林天称好道：“天便与三位兄弟率先生所部报先生之仇。”林天乃率军于南山腰观其军，见林工往来驰骋军中，弓马娴熟，不襟赞道：“好一位老将军，果有廉颇之勇，天甚爱之，哪位兄弟一会。”鸿飞拍马而出，禀道：“弟愿一往，哥哥观阵便是。”飞飞马至南山大营前叫战，林工点军五百出，喝道：“乳牙小儿，报上名来。”鸿飞横使勾连，纵马取工道：“衡山鸿飞便是，看枪。”工见其所用兵器乃失传的勾连枪，不襟一惊，小心接战数十合，暗暗赞道：果是失传以久勾连枪，反贼果多有将军之才，此番讨伐不可小看。飞战二三十合，见林工败走，料知其欲再用拖刀计，乃弃工回山。飞报林天，言林工武艺不在其下，刀法中甚多套路，自此天甚喜林工，乃靠山立下大营，商讨应对林工之策。
林工得胜后，屡率得胜之军攻南山腰林天大营，因山势险峻，多被滚木炮石打退，迟迟不得下；工连攻数日不下，乃思得一法，欲联数州齐攻衡山，便修书约株州太守朱天文、郴州老将张仁秘密前来商议。且道仁与工同龄，少时共讨贼军，二将联手，湘地无敌，名传江南，称“湘有林张、民众可安”，仁任五品观察使、郴州太守。仁善一口泼风刀，从少便习兵法韬略，年老力壮，与林工不分伯仲；仁仅一子，曰：让，使得一杆丈八蛇矛，又与林文挚交，文每每伐贼，必有张让相佐，立有大功，朝廷封为正六品右武大夫。张仁自然应约不提，朱天文新吃败仗，报仇心切，见林工亲自来书相请，知报仇有望，令弟朱地文暂代太守职。
林工聚得二州太守于大营中密聚，工自当先开口道：“老夫密邀，为衡山贼众之事；二位皆知寇州贼兵吧！因朝廷疏于对付，时至今日，聚有十万众，朝廷现今不敢轻惹；这衡山贼众若不趁其势弱之时讨之，必为第二寇州，到是湘地诸府无宁日矣！老夫言尽于此，诸位尽可畅言，皆同老夫上表，诸位联名，举三州兵马讨贼，平我湘地贼患。”张仁志同，愤然而起曰：“老夫早有此心，聚我三州人马，何虑衡山不破，当速联名上表，莫得迟虑。”朱天文多有远虑道：“后生虽欲报仇雪恨，然株州经上次一败，加上新招人马不上五千，守城以难，只怕老将军尽起两州人马亦不抵衡山贼众人马之数。”林工不以为然道：“老夫与张老将军纵横天下，那湘有林张、百姓可安之言岂虚；只要我等戮力同心，贼众虽多，也不足为道也。”身后林文乃道曰：“衡山贼军非它处贼军可比，三日取州，父亲与张伯伯不可轻敌。”张让在旁突思一策言道：“呼延伯伯镇守长沙，总统湘地，兵不下十万，虽无十万火急，朝廷不会轻动，但可向呼延伯伯请兵相助，朝廷必许。”林工闻言大喜道：“贤侄所言正合老夫之意也。”当日便与张仁、朱天文连名上表不提。
且说天灾自扬州招为驸马，官途坦荡，自请平剿各方贼众，乃四处讨荡义军，战功屡立，加上七王爷保奏其功，受命总督征讨江南贼众；灾闻寇州兵众，聚有十万余，校场点将，起各州郡守军马约有五万，令刘大、王二为先锋，张三、李四督运粮草，五金、六光为左右督军，七杀为中军将军，进逼寇州，沿途平定数十部起义人马，声势浩大。寇州义军头领关占，手下有二头领，曰：丈七、高直，三人武艺虽平平，却拥军十万余，时为江南大寇。占闻天灾亲提大军来讨，沿途义军尽被剿灭，心惊，召二头领议事；占曰：“朝廷积弱久矣！战力不强，二位兄弟可知为何有此强大一支人马，扫尽扬州至寇州义军。”丈七略有所知，答道：“吾闻领军大将天灾乃一后生，为七王爷女婿，因功一路升迁，自有那天灾督讨伐义军之事，横扫扬州境；今提聚五万州郡守军，天灾亲为帅，那涣散人马，经其一练，战力超强，大王不可不防。”高直自恃兵多，不以为然曰：“大王莫怕，我州中有十万众，非等闲可比，某自提本部人马二万出东门迎敌，为大王征战，大王城中督战便可，无需担忧。”关占允其请，多拨一万与之，令其离城下寨，以为犄角。
却说天灾行军近高直大营而立，先使使者劝告，被斩；灾左右愤然请战，灾止之曰：“诸将勿燥，如此可见，贼非度量，虽多非本督之敌也；且探明再打不迟。”高直在营，久不见宋军出，屡次叫战，宋军只是安营休整；数日过，灾升帐聚将曰：“吾军远到尽疲，故不使战；休有旬日，一来休整以毕，本欲等它处义军来救一齐灭之，二来不见义军援寇州，知各地义军各自为战，其无后援；如此，本督定计，取围而不攻，断去粮路，困死贼众之策。”旁边刘大不解，谏言道：“末将从都督久历战阵，未见都督取用围敌困敌之策，末将深有不同，请都督言明。”天灾领诸将围看寇州地理图曰：“本督若强攻，不过数日可立下，然寇州贼众，两倍于我，士气尚在，必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今淮南战事吃紧，如何好大兴血战，寇州贼多粮少，困乃上上计也。”众将听言无不拜伏，依令而行；困数日，灾先差人诱战高直，直中计，不日大破之，灾趁势乃分军围四门。
宋围城上月，城中粮渐尽，来报关占，占多次率军突围，皆不得出，一时间，军心渐乱，多有投宋营者；占苦思无策，连议数日无果；巡视城池，听人言及数个月前，衡山一伙义军大败宋军数阵，人虽不多，但官军不敢少视；占闻言，顿喜，立回府召二头领至，曰：“我军虽多，然不及衡山军精，闻衡山林天有雄才，屡败宋军，?取州夺县，治军御民有道；你我弟兄何不请援衡山，投其共立大事。”丈七当先同意，自请为使杀出城去，占大喜，便令高直掩护。当夜，占修书一封与七曰：“寇州成亡系与丈兄一身也。”七接过信道：“吾素闻林天义气，必会来救，愿大头领苦守待援，好生珍重。”乃披甲上马，在高直率军掩护下，突出重围。
丈七杀出重围，一人一马连奔数日，直至衡山东面大寨，被蛇牙当细作拿住；盘知丈七详情后，领入南山腰林天大营，天细问之，方知乃寇州头领，知事以十万火急，令其暂歇，后帐休养。天顾及兵少难救，不救又于情不忍，救则必使山中缺卒，恐被林工破之，于是问策马子才道：“先生以为如何？”子才谏道：“公不可不救，寇州乃江南第一大义军，如尽被天灾所灭，则江南义军气势全失，各地必会汹汹讨伐，我等无存活之地也，如今之策当速破林工之军，倾力相救寇州，只是寇州能否坚持难测，可让其问计鬼才先生，必得妙策。”次日，天召丈七见之，七拜请曰：“我家大头领只要大王解了重围，愿率部入大王部下，共干大事。”天应曰：“寇州义军林天必救，只是如今我军对阵林工大军，无腾手之术；丈将军速上衡山主寨问易文军师讨计，必有良谋，待破了林工大军必倾力来救。”
吩咐丈七上山后，林天眼见寇州形式危急，次日亲自列军布阵再会林工，工临阵见天，甚是非凡，心中暗暗赞许，有心劝其改正道：“汝小小年纪能御我大军攻伐，老夫甚佩之；老夫愿汝知相，早早弃暗投明，老夫可上表朝廷，保汝等免杀身之祸。”林天于马上向林工作了个礼道：“老将军差矣！当今天下灾荒遍地，朝廷又贪腐无道，不顾百姓死活，我等不起义早晚无存活之地；老将军岁长，如何反不知道理，愚忠于朝廷，后生从未想与老将军为敌，愿老将军放我等生路，领军回州。”林工闻言甚觉可笑道：“老夫以为汝有惊人之论，原来也是它处贼众之言，反来说老夫，老夫劝汝早早卸甲来归，可保全尸。”林天二弟鸿飞性烈，看林工讽笑，在阵上按耐不住，怒骂而出道：“老匹夫甚愚，安可轻薄我大哥，看枪。”
这林工历战阵数十载，见飞起势，看出绝技，笑道：“有幸再见识金枪手徐宁绝技，来来来，这番老夫叫汝心服口服。”林文压阵，见鸿飞明知不敌复战林工，怕其有阴招，嘱道：“父亲当心出战，警防暗箭。”工点头会意，拍马而出言：“谅其还奈何不了老夫。”只见鸿飞复战林工，各使本事，战二三十合，解数尽展，工大刀飞舞，浑然有力，一来一回，飞战工不下，遇使回马枪对之，假败而走，工料知其意，假意追去，见飞回马枪来，工眼明手快，将刀一横一拍，正中鸿飞破綻，击鸿飞落马。
义军阵上三齐见状，忙搭弓弩箭欲射，早被林工看在眼里，徒手接其箭，大喝一声道：“汝安敢暗箭伤人乎？”乃拿鸿飞归阵；天见之甚惊道：“宋有此老将军，我等义军危矣！”见宋军掩杀而来，急急收军回山，两军奋战半日，方各自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