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子才调粮破林工 老将投义擒三朱（1 / 1）
话说阵上鸿飞被拿，三齐穿云箭被林工空手轻易接之，见林工如此了得；夜间，林天忧愁难眠；马子才揣度出一计来见林天言：“主公不睡，莫不为今日阵前之事。”天也不瞒，叹道：“林工老将有廉颇之勇，阵前二十来合拿我二弟，防我三弟神箭，料宋无第二人，如何睡得。”子才道：“才以料之主公今夜必定难以酣睡，方才想到一对策，来解主公之忧；这林工虽然了得，然其三子武艺平平，主公可从此入手。”林天侧耳，马子才详言其计，林天闻之，眉宇方展，大称妙策，立召来三齐、代木、宝奇、兔通来见，马子才一一授计，四将领令而去。
却说林工拿了鸿飞后，提审鸿飞、何林，二将屡劝不降只求一死；工甚叹之曰：“如此有骨气之少年郎难见也。”二人只是不降，林工心中爱二人武艺，不许从人为难，每日好酒好肉相待。一日，工闻衡州马子绍出兵击永州，大惊，谓林文言：“老夫一心平山，忘却衡州贼众在后，衡州贼军马子绍提军攻我据地，万不可丢，老夫当亲往救之。”林文道：“父帅亲去，孩儿与二弟三弟坚守大营，只待父帅归来。”工知林文比林通、林长不同，颇是小心，用兵甚合其意；乃再三嘱道：“非合株、郴不可出营击贼，愿吾儿小心担待。”林文领喏，工抽军五千赶往永州而去。原来马子才假扮商人下山，直往衡州，谓马子绍言之其计，绍才依计出兵，假意取州，造大声势，为的是调虎离山。
林天飞鸽得信，立使三齐四将叫战，林文守营只是不出，任四将叫骂；林天无策，又得马子才信曰：“子才禀上主公，林文行军素来稳重，林工去时必千叮万嘱，主公可让东山蛇牙大张旗鼓往南山运粮，将粮道露之，伏军于外；才料林通、林长无谋之辈，见此劫粮之功，必出，只要三人出一人，永州军休矣！”林天大喜，暗嘱诸将而去。蛇牙从其言，将东山粮道人马撤走，以草装袋，往衡山南形成长长的粮线，夜间照的灯火通明。
起初林文得报，林通、林长欲出劫粮，文阻之曰：“此反贼地界，必是诱我军出，好一鼓而击之。”林通二将从之，坚守大营；一连三日探子只报粮道之中只有押运粮草的军士，并无伏兵；林通二人耐不住道：“大哥也呸小心了，我看这必是林天疏忽，以为我等父亲不在便不敢劫粮；大哥守着，看我弟兄二人劫了粮来，不叫反贼小看。”林文叫之不住，只得任其二人去。林通、林长提枪上马，点军两千余，一马当先直扑粮道。
二将杀散运粮兵卒，通戳开粮袋一看，尽是草料，大惊；左右报来，粮车上皆是草料，并无粮草，通知是计，忙叫唤撤军；不料林中三齐四将从四面八方围来，将宋军团团围困，三齐瞧准时机，一箭射中林长战马，林长落地，宝奇上前趁其不备，挑飞其枪，拿上马背；林通来救，被代木、兔通人马赶到，林通心慌意乱，被戳下马去，亏得林天有言不许伤了林工父子，才完好无损被代木、兔通拿住，余众降者大半。
林文从逃回残军得知二人被拿，不知所措，听到三齐在营外大骂，文气不打一处来，率军迎之，见三齐便刺；齐举银枪战有十余合，不敌林文，往回逃走，文闻二位弟弟被拿，自然没往日清醒，不知这也是计，追不数里，得寨中人马来报南山大寨被林天率军夺去，鸿飞、何林被救，寨中大军不抵衡山贼军蜂蛹而来，尽降，文意乱欲逃回州中，于路被宝奇布下陷马坑拿住。
林工兼程率军赶回州中，不见有贼军，想是中了贼人调虎离山之计，连夜回驰，军士尽疲，只得先入州中暂歇，打探知衡山南寨林文三人中计尽数被拿，一万人马降了七千余；工折了三子其次，又降了七千余人，自知死罪，只得一面修书请罪，一面尽取州中人马再逼衡山，意图一战血耻，左右谏之不住；工斥道：“老夫行军半生，如何受得这般羞辱，宁死方休。”率五千人马复奔衡山。
且衡山南寨中，林天探知林工气势汹汹杀来，以破代木、宝奇亲设的两道关卡；正与众将议，恰益兴从西寨来相助，林天大喜道：“益兴之武艺我等共知，有益兄出马，林工必拿。”兴笑道：“某知主公甚爱林工，某必生拿来。”天更喜曰：“益兄去，天亲自擂鼓，助益兄一臂之力。”只见两军阵前，林工痛骂林天奸诈，用计赚了数千人马；益兴也不搭话，任其骂完道：“老匹夫口舌之利，让某一试武艺。”只见兴金锤一起，工见锤劲甚大，不敢小视，横刀一挡，锤风过去，如汹涌浪潮拍过，气带千斤，将工一锤砸下马去，工翻身起时，刀杆以弯，兴一把拿住归营，宋军尽散。
林天令左右带上林工父子，叫退众人，天亲缚其绑，取酒赐座言：“老将军辛苦，林天代益兴赔罪，望老将军原谅不礼之罪。”林工气不打一处来，又成为阶下囚，瞋目视天，大喝一声：“宋只有断头将军，无投贼将军，老夫平贼一生，今被汝拿，时也！运也！汝莫要多言，刀下处不过全我名节。”林天敬之，拍掌叫好，赞道：“老将军气势如虹，甘为断头将军，实为我辈楷模！”又复言：“老将军久历官场，应知现今朝廷军队打家劫舍，尚不如我等义军占山行义；老将军忠于朝廷是好，不过以后生来见，应忠的是管百姓死活的朝廷；如今虏人南下，朝廷军队屡战屡败，同为华夏子民，朝廷举重兵讨我等吃不上饭，无处可活的义军，在北地却丟失华夏城池，不思收复河山；假若朝廷行仁政，天下哪有那么多义军揭杆而起，后生言尽于此，老将军不愿归降，自当送还人马器甲，来日再战。”林工闻之，见林天大义，言语皆中其肺腑，乃不襟慨然道：“汝年纪不大，却能出此等语言，令老夫羞愧难当啊！老夫损兵折将，回去也是个死，大王礼待老夫甚厚，老夫愿携三子，为大王前后操劳，共讨虏人。”工拜俯在地，林天大喜，忙扶之，吩咐下去摆宴庆祝。
且言林工上表聚三州讨贼，株洲、郴州二处得旨，得知永州太守林工投贼，张仁大怒，斥林工枉食俸禄，与朱天文计议以朱天文为前部，先行占居北山险峰祝融峰，再合军击山；朱天文亲为前部，朱地文、朱人文相随，起州中新军三千及从长沙太守呼延辉那调的五千军开进祝融峰；三朱吃过一辄，不敢冒进，于峰下安营，徐图缓缓进军。北山大寨守将鼠换天闻报三朱兵至，天料自己非三朱敌手，修书往主寨中求救。
林天得信，聚将商议道：“朱天文三将二进祝融峰，意图夺我北寨，北寨乃我衡山门户，切不可失，诸将谁人愿往？”老将林工初降，立功心切，请令道：“老夫归降以来，未有见面礼，愿率三千军士，拿三朱来见，不知主公相信否？”天喜道：“老将军愿往，乃天之大幸，如何不信哉！天在此祝老将军旗开得胜。”工乃领三子而去，直入衡山北寨；左右前来谏言：“林工新降，主公不怕其复投朝廷乎？”林天斥下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诸将切莫多言。”乃拨军与之。
林工布阵，阵旗开处朱天文三将跃马提斧，见是林工；朱天文不襟一惊，问道：“老将军聚我三州讨贼，如何反投贼乎？”工羞于答话道：“汝莫多言，老夫今日投义军便是义军一部，在永州时闻汝斧法精炼，老夫讨教一二。”朱天文复言：“文素佩服老将军，然老将军做法令后辈甚羞，自不屑与老将军一斗也。”林工闻言大怒道：“老夫昔日征讨沙场汝等小儿尚在娘胎，安敢出言羞辱老夫，老夫不拿了尔等小儿，绝不回山。”朱天文亦怒，使弟朱人文战之，人文虽斧法了得，然终不如林工刀法老辣；朱天文见弟斧法大乱，问左右道：“三将军以疲，何人替回？拿了林工。”部下汪信提刀出马，应声：“末将汪信愿往。”只见汪信出战不上四五合，那林工手起刀落斩下汪信；朱天文大惊，复问：“汪信将军失手，何人愿报汪将军仇？”阵上自有汪信同僚，见汪信被斩，请令报仇；大将武界答应一声，直戳林工，工不急不慢，眼明手快，一把闪过，复上一刀，那武界措手不及?亦被斩于马下；朱天文军大乱，只得撤军十里安营。
林工连斩二将回寨，鼠换天等皆来庆祝；工思得一策道：“斩几名鼠辈何足道哉！老夫思得拿三朱之计。”林文、林通、林长、鼠换天附耳听计，天不绝叫好言：“林老将军文武双全，晚辈甚是佩服。”四人乃依计而行。鼠换天亲自打头阵，在朱天文大营叫战，文恐是计，嘱咐左右暂不许出战；天骂数日，不见宋营一人出，乃率军日夜袭击宋军后营；朱人文忍耐不住，披挂上马，大将邓版劝之，朱人文斥退道：“本将何曾如此窝囊，就凭本将这把大斧，立砍下反贼人头，以报它日之仇。”踢开邓版，率军直取鼠换天，天见宋军出，立马便走；文回营谓邓版道：“看，这不就赶走了。”言未绝；又闻报鼠换天又来叫战，朱人文火冒三丈，直追鼠换天；夜间，朱人文不知早入了林工所布埋伏之中，等朱人文回神，左右有林文、林通杀来，后有、林长拦住，朱人文左冲右入，夜里不防拌马索，被掀翻在地，拿入营中。
至次日清晨，邓版不见朱人文回，报告朱天文，文失惊道：“吾三弟休矣！”让二弟朱地文率军五百往祝融峰寻去。朱地文入不数里，只见林中飞矢齐起，人马先折大半；朱地文见状，只得速速往大营撤，哪知峰口林文三将齐至，围住朱地文厮杀，文在三军失利下，难有战心，战不十合，夺路便走，伏于路边的鼠换天瞧准时机，一把扑下朱地文，拿入营中，只放走几个残兵报信。
林工拿得朱地文、朱人文，兵围朱天文大营，林工见朱天文披挂出营，谓文道：“老夫本与朱将军一般以为贼是贼，官军是官军，然自上山后，所见者，衡山义军只劫富济贫，从未打家劫舍，时时接济周边百姓，山上士卒多为贫苦百姓；老夫为朝廷卖命四旬有年，尚且被衡山义军所动；朱将军年纪轻轻，又武艺非常，何不投义？与林天共立大事乎。”文大怒，拍马弄斧取林工道：“林老将军一番言语，后生字字入耳；老将军若胜得后生，后生自当归降。”工提刀接战道：“朱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看刀。”只见朱天文与林工走马比武，朱天文斧法力大无穷，又如电光火石一般迅捷如风，林工甚奇之：寻思：朱天文果非同凡响也，需以暗箭射其落马，方可拿之。乃假晃一刀，往本阵便走，看朱天文追上，怀中搭箭，朱天文眼明手非，接住飞箭，伏在马上假装中箭，林工大笑，回马来拿；朱天文看准时机，起身反射，林工不防，左臂中箭，回马力战朱天文，文观林工左臂血流雨注，依旧不退半分，战有七八十合，工全然不顾臂伤，抓住朱天文漏洞，一刀拍下朱天文。文心中以服林工老年英雄，乃弃斧拜道：“老将军天神也！后生如何不服。”乃降之。
却说林天闻知林工收朱氏三兄弟，大喜，谓易文赞道：“林老将军真乃智勇之将，廉颇转世，我军之宝也。”率诸将出主寨相迎，大摆宴席，朱氏三兄弟一一见过林天，天夸口赞道：“朱将军与林老将军阵上比武必为天下佳话也。”衡山上，林天连破两州兵马，庆贺数日自是不在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