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西安寓庞磊荐仲康 南阳城朱天文用计(1 / 1)
在淮王天灾离军后不久,宋军取南平不下,撤回各大营中驻守待令,直至当年八月宋军才全面退守;此时北方硝烟弥漫,蒙古秣兵历马,侵袭洛晋一带,一场大战触手可发。
当年十月,天灾西安练兵,因南平反贼未灭,久久难平;庞磊多与天灾来往,受天灾之请,西安寓中一聚;磊看天灾心事重重,料必是因南平反贼一事。乃问:“淮王自撤兵以来,少问蒙虏大事;多差亲信打听南平贼寇,磊看必是此事久扰淮王心中难静。”灾叹息不止道:“知我者唯有士元也,想本王自淳祐五年掌兵权以来,屡伐南平贼寇,至今三年多矣,南平贼寇依旧未灭;大好形式,朝廷又召回朝中,使贼寇死灰复燃也;本王心中难料它事,士元多有妙计,不知可了本王心事乎?”磊答道:“淮王一心剿贼,匡扶宋庭;今庐州王洛晋统兵,蒙虏一时难下,淮王又镇西安,保淮河无恙。可差一大将,发第五路人马讨伐,可平贼也。”灾问道:“朝中上下,谁可代本王讨贼?”
庞磊举出一人来,曰:“此人乃当朝老臣,年逾七旬,汾侯仲康,其有林工、张仁之勇,呼延辉之威;现镇汾阳,统兵三万;康有七子,仲孟、仲叔、仲季、仲达、仲余、仲欣、仲常;七子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威名传于军中。”天灾闻仲康之名,大喜道:“本王早闻汾侯威名,能比廉颇,更是老辣,以汾侯为帅,南平贼寇可平,本王心安也。”乃差人往汾阳请仲康来见,见康丝毫无老迈之状,大喜,设宴待之。
席间,灾欲看其勇力,乃问:“老侯爷年过七旬,威武不凡,南平贼寇多是如本王一般大小的年轻悍将,恐老侯爷难当也。”康闻言,怎能服老,令人取两口大弓,并在一起道:“王爷请看。”只见其马步扎实,双臂用力一扯,将两口弓一把扯折,看的帐中诸将叫好。天灾大喜,举盏再敬之,曰:“今日一见,老侯爷果不虚传,受本王一杯。”康接过,一饮而尽道:“王爷看的起老夫,老夫当沙场报国;老夫再为王爷举荐一人,可为老夫副手。”灾喜,问其何人。
康便道来常山一人来,言:“此人乃常山人,姓雍名列,现为镇东将军,颇有谋略;如得此人相辅,谅它南平贼寇难挡我天兵也。”天灾准之,曰:“老侯爷需调何将,本王一并写折子调来。”康谢过,又饮过三盏,辞灾回汾阳整兵。
雍列奉旨到汾阳点到,仲康甚喜,以贵宾之礼待之;列向其引荐三人道:“末将在朝任职,交得三人,可当大用。”康问:“将军之友必非寻常之辈也;请将军说与老夫一听。”列道:“末将三友离淮王西安寓所不远,一人祖上关西人,姓华名浪,使得一口八九十斤的大刀;一人祖居谅地,姓庞名忠,与华浪一般,勇力无双;这第三个更是了得,原为关东人,姓吕名韦,少时拜的异人,习得一种唤术,口唤之,其人昏厥马下,任人拿之。三人现欲投奔淮王麾下,不如末将先去请来,南平贼寇不足为惧也。”仲康大喜,令仲孟带来三箱金银交与雍列去请三人。
旬日,仲康奉旨出兵,是为第五路讨贼人马。淳祐八年十二月,康任大都督,雍列为副都督,康七子为统制,华浪、庞忠、吕韦任平南将军,提兵汾阳及周围人马五万浩浩荡荡杀奔南平而来。驻军城外,令人探报,知南平贼寇在城外立有四大兵营,皆是上将把守,取之甚难。乃绕道取芒砀山进发,大军开抵山下,华浪禀来曰:“芒砀山大营现为南平贼寇许仪所守,单是许仪一人却不足怪,然仪有二将相佐,周正、宫延玉,此二人武艺一般,却多谋;都督进兵当吸取前四路兵败经验,派一彪人马前去探南平贼寇战力,然后再制定行军方案,稳稳妥妥,可当全胜。”康允之曰:“将军所言极是,便请华将军、庞将军领兵五千前去取山,老夫随后接应。”华浪领喏而去。
芒砀山上,许仪闻报,取来双斧便要去战华浪所部,周正劝住道:“宋军来犯,将军当先报入南平,看主公如何说,方得用兵。”仪道:“便请周将军亲去报与主公,某与宫将军先坚守大营。”周正入的南平府中,报知宋兵进逼芒砀山下,问策易文;文曰:“可差代木将军领夷山东营大军一万前去相助;令许仪将军尽管去挑战宋营,不得示弱于宋,不然大军必将压境。”林天嘱咐下去,差代木领军一万随周正前去相助。
仪列阵山下,依势布好人马,华浪、庞忠不敢攻打,见仪拍马叫战,口出狂言;浪拍马而出,大骂:“好个无知贼子,欺我大宋无人乎?”拍马取仪,战不数合,见仪越战越勇,双斧如飞;又看义军气势磅礴,不像是遭过兵败之色。华浪不敌,心里没底,守军撤去,仪也不赶,令宫延玉亲自把住山口,不许放一兵一卒过山。
仪归营,纳入代木所率一万人马,差周正、宫延玉下山叫战;半晌后,二将回报宋军闭营不出,一连五六日。仪正恼间,得知林天差马子才送来酒肉劳军,仪大喜道:“子才先生一来,宋军纵是不出,也有法让其怪怪出城来战。”仪率众将迎入子才。酒宴过后,仪请教曰:“先生大才,可否助某击破龟缩如鼠的宋军。”子才笑答:“许将军请计,才如何不帮;将军可在城下与代木将军尽情痛饮,待宋军杀出,将军将暗藏的小旗一挥,自有伏兵杀出。”许仪称好,依计准备。
许仪、代木令军士布酒宴于营外,宋军报与华浪、庞忠,浪大怒,推案而起道:“贼子太过小看我等也;待本将军出营一会。”庞忠劝止;浪道:“贼子连叫战多日,是欺你我不敢应战而作此态,是可忍,孰不可忍。”浪乃披挂出营。见华浪出营,仪借酒兴,摇摇晃晃挑衅华浪道:“宋将皆无头苍蝇尔,某纵然醉了,也不惧也。”华浪顿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领左右军士去拿许仪、代木。
仪看华浪率军近前,从腰间取来小旗左右一摇,东西两路周正、宫延玉杀出,断其回营之路;华浪大惊道:“贼子好大胆也。”回军混战。庞忠在营中看贼军拦在营前,华浪冲杀不回,叹道:“同僚轻动,我军败也。”乃率全军去救华浪。马子才率军亲自绕道,趁庞忠率部出营,从后杀入大营,举夺得。
华、庞二将见营丟了,不敢再战,率军突围;周正紧追不舍,华浪回马交战,与正大战数合,周正不敌,败走;浪纵马追杀,不知宫延玉从侧杀来,看华浪不备,大喝一声:“宋将那里去。”浪吃了一惊,等回过神来,被宫延玉连人带马砍成两半。庞忠杀出围军,走不五里,前后许仪、代木杀到,忠战仪不过便夺路逃命,怎料代木棒快,一棒砸庞忠落马,取了首级,收降余部,大胜回山。
宋军大营中,有残兵回报仲康,康大惊失色,谓吕韦道:“贼子真个厉害,可惜了华、庞二将军也。”韦道:“军中粮草未到,老侯爷当屯兵在此,粮一到,便可进兵。”副都督雍列谏言曰:“拖延日久,朝廷上岂好交代;若来个不战之罪,你我皆难担当。”康思虑再三道:“芒砀山有许仪把守,甚难以进取;老夫意欲分兵先去拿下南阳城以为后方屯粮之所。”列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可让仲孟、仲叔二贤侄前去取南阳。”康乃拨军七千与之。
且说仲孟、仲叔领兵至南阳城外,养兵一日,孟率军攻城;义军大将朱天文率军杀出,孟接住撕杀,看文斧法精炼,非一般战将,战个平手;自己初临战场,不曾想到朱天文会用拖刀计,又战二十合,文假败而走;仲孟以为朱天文战败,立功心切,正欲追赶;其弟仲叔大喊:“朱天文乃义军上将,不在兄长之下,其败走,必用拖刀计也。”孟乃立马不赶。文看其不中计,乃取弓回马暗射之,孟不备,正中左腿,孟负疼坠马,仲叔急率军救走。
朱天文回城,卸甲谓二弟朱地文道:“仲孟武艺不凡,仲叔机敏异常,一般将领不好取之;今撞上你我兄弟,也算到头。”朱地文侧耳听之,哈哈大笑道:“大哥妙计也。”当夜,朱地文、朱人文面营摆上锣鼓,等到子时,轮流督鼓,吵的宋营怎得安生。
那仲叔被扰的难受,去劝仲孟暂退曰:“贼子第一波锣响,弟以为是贼军进兵;弟率军去看,只见贼军城头擂鼓,不见贼出。一连数番,扰的弟军中无安份,特请哥哥准许弟撤二十里安营。”孟道:“贤弟不必理会,传令下去各军只管安歇,贤弟睡我帐中便是。”叔应好。
一连数夜,朱天文见时机差不多,传令撤去锣鼓,宋军被扰了多日,这一睡,自然比往日沉些。等到子时,亲点精兵五百,各备火药、火石,与朱地文、朱人文斩开鹿岩,在营中四处放火。待仲氏兄弟得报时,前营早成火海,二人提兵去救火,半道被朱地文杀出,仲叔在前开道,被朱地文斧劈马下;仲孟见弟身亡,前来报仇,与朱地文战不十合,朱人文斜眼里杀出,搭弓一箭,射孟后背,孟负疼,被朱地文连头带肩砍去,宋军尽散,各自奔走。
七千宋军不足五十人回营,仲康知二子身亡,哭昏营中,得众将救起。欲点兵往南阳报仇,吕韦携报禀入曰:“贼将许仪昨夜尽出芒砀山大营,屯兵山下,下来战书,请老侯爷会战。”康立批战书曰:“老夫痛失二子,明日便拿许仪祭刀也。”次日,两军列阵,康领雍列、吕韦、五子立于旗门之下,见许仪左右两员大将压住阵脚。
康问左右许仪后乃是何人,吕韦答:“周正、宫延玉也,华、庞二将便是折在此二人手中。”康乃令三子仲季出马道:“吾儿且斩将来报。”季勒马大骂:“南平贼子,哪个先来送死。”许仪看其狂妄,本待要出,宫延玉抢先而出道:“杀鸡焉用牛刀。”玉纵马取仲季,季迎不三合,玉一刀砍下仲季。康大惊,左右仲欣、仲常杀出为兄报仇,玉力战二将,许仪身后周正看宫延玉力乏,奋马而出,两队儿撕杀,玉抖擞精神,趁势斩欣,仲常看仲欣被杀,失惊,不放周正拦腰一刀,被砍为两段。宋军连折三将,军心大乱,仪挥军冲杀,宋军大败,撤兵数十里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