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画舫夜话(中)(1 / 1)
随风随云这俩兄弟,一个儒雅俊美,一个真挚爽朗。才华横溢,年少有为,加之柳家多金,年纪轻轻便各自有了一番前程。相熟之人提起二人,莫不交口称赞。不过这兄弟私底下却是两个活脱脱的死妹控!
尤记得当年柳家大宅,爹娘仙去不久,两个半大的小子带着妹妹无依无靠,家中产业还遭了族里惦记。
三伯发难那晚,一众家丁恶奴带着棍棒,把这俩小子连着福伯都吓个半死。若不是六岁的小妹拖刀向前,把一众屠杀个精光,怕不是当初兄妹三人也要落得个如阿飘似的与狗抢食的下场。
打那时俩小子才知幼妹竟有一身不错的武功。看幼妹当时杀人不眨眼的狠毒倒是怕过一段时间,不过毕竟血浓于水,没过多久便忘了这茬,对这妹妹关爱却更胜往昔。
自打小妹传授二人武学之后,这俩更是醒觉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不管哪种雄性生物想凑妹妹身边,这俩货都会背后暗搓搓的下刀子,哪怕是条狗也是先阉了再说。
席间压抑的气氛随着宛儿提着食盒回来,稍微的缓了一些。
宛儿常年混迹风尘,自是少不了察言观色的本事,眼见气氛不对,自己来时二人又住口不言,怕是有什么事是自己不能听的。
便摆了酒菜,万福告罪一声,言说有些困乏,就便退了出去。
一壶花雕,两碟牛肉,配上三味小菜。这兄弟二人自顾自的喝着闷酒,谁也不想再提这糟心的事儿。
酒过三巡,柳随风终是忍不住开了话匣子。经年未见,虽有家书往来,却是想念的紧。
“小妹近年可好?虽说小妹是个醒了宿慧的,从小就不用为她担心,可几年没见,这心里总是惦念。”
随云打了个饱嗝,拿起桌上的帕子抹了把嘴,冲着大哥龇牙。
“从小到大风光的很,衙内二字启是白叫的?不是沿街遛鸟调戏良家,就是拉着常叔家里那丫头厮混!活脱的江宁一霸。哪用的到咱们做哥哥的操心。前年突发奇想,把三伯的坟迁到爹娘旁边,每到清明总会去三伯坟头蹦哒一番,以示庆祝。”
柳随云拿起酒杯狠喳了一口。
“去年及笄给自己取字无忧,这个你知道,家书有说。常家那丫头被小妹这些年也带的偏了,给自己取字无虑,倒真是无忧无虑了。”每说起小妹随云总不自觉的浮出傻笑。
“三年前小妹让我派些得力的去红袄军掺沙子,现在倒是有了收获。年初李全在新塘战死,杨妙真所率余部也是一败再败,上月心灰意冷,带她养子北上了。红袄军有不愿北归的倒是让咱们捡了便宜,刨去独自离开的,轻骑五百,步卒千余,兵甲若干,都是常年厮杀见血的杀胚,再有半月差不多该到了。小妹让我先寻个藏兵的地界修养段时日。”
“另外,这几年咱家在泉州产业基本转向造船,现在咱家手里千料以上战船十多条,两千料的运船也有五条。五百料一下的也有不少。”
随云懒散的朝天呼了口气,黑袍敞开前襟,嘴巴咧了又咧,活动了一番腮帮子,接着道来。
“我练的那些个水军基本撒在沿海,沿途给豪商护镖,防着占婆过来劫掠,顺带打探消息。加之红袄余部也快到了。我估摸着,小妹怕是对占婆那地界动了心思,小妹说她的烟雨楼细作往那边放了不少。”
忽而想起什么,随云的脸色再一次黑了。“听说烟雨楼主姓曹,是个男滴!”
瞅着脸黑的二弟,随风摆了摆手。自家人知自家事,自然明白老二想的什么。“姑且安心,小妹往家里捡过两回人,阿飘你常见。至于小曹,当年你外出游学去了不知道,小曹是个天阉,长得阴柔,被拍花的拐了卖去作小相公,逃出来时正巧给小妹碰上,便捡了回来。小妹给他取字少钦,因练的速成功法,跟在小妹身边时间很短,便放出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