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56-4-24 沃杜布 乔治(2 / 2)
弗雷德能有什么希望对抗整个洛伦兹家,甚至是背后的考克林子爵?即使弗雷德不是一个人,加上我和埃文,告诉整个沃杜布教堂血案的密谋,可能没有多大用处,最多会激怒教会和奥斯特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然后遭到他们报复,屈辱地死去,之后也许会有一两个沃杜布人讲诉这段历史,可是有什么用呢?一股突如其来的仇恨、痛苦和冲动要毁掉弗雷德了,执政官在这个时候不会想看到一场揭开沃杜布阴谋的戏。
推开窗,乔治出神地望着教堂的钟楼,它已经有几日断了钟声。一切都是那么的悄无声息,只有海水离岸的阵阵浪花回响,下属们嗡嗡地谈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真奇怪,乔治产生了错觉,迟迟不得正义的惨剧在这片土地上演过一次又一次,甚至像木偶戏一般,剧目人物被机械地操控,重复着既定动作,被观众们津津乐道。
乔治明白,比世界上大多人都要明白,履行正义是有代价的,软弱的人没法,强大的人也没法,所以修士才会出面祈祷,恳求神明在上,给予公正的审判,因为有些东西在有死的凡人之间是不存在的。
一切罪恶,都遭天怒,这是神秘的莱特拉先生告诉乔治使用戒指的咒语,让祈求者和被审判者一同死去,多么公正!正如欧里庇德斯悲剧所言,“神明的分配式样多端,他们总是作出许多料想不到的事情。凡是我们所期望的往往不能实现,而我们所期望不到的,神明却有办法。这件事也就是这样的结局。”
不知道埃文的心里是什么滋味,警长记得年轻人眼神中的伤心、满脸愤懑的模样和那双金色的瞳孔,炽热的目光透过形体,穿过心灵,投向无人达到的远方,这个样子与沃杜布的平民面貌格格不入。但是乔治没有忘记,埃文也是背负仇恨的人,这类人向来不担心也不在乎除了认定的目标之外的事物。
“是的,是件不幸的事情。”他喃喃自语,“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是第几个疑问了?他不知道。
“恐怕结局也是悲惨的”警长把右手摊开又握拢,想着,可谁又想做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角色呢?
也许乔治知道了他自己想要什么,或者不想要什么。他曾经有过渴求,也曾经不知道要去渴求什么。他曾经不了解自己的感觉和想法——是因为大多数时间他都是自认无法通过想要什么或者不想要什么去推断自己的情感和想法所在。他曾经不知道他该是谁,或者是什么。和那些被埋在历史尘埃的人一样,流浪在自我放逐的虚无之地,曾经也有过要跟随的步伐,直到指路者死去,以一种无可挽回的形式,把曾经的一切都笼罩了若隐若现的阴郁和悲伤。
然而,乔治看见了,衰败的一天在向他道别,太阳照常升起。天空的金色在缄默中平添了恢弘的荣重。
某人的笔记:我那颗悲伤的心,欲去寻找众神,命运拥有一份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