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656-4-20 沃杜布 埃文(2 / 2)
“确实如此。”
“我先去屋子里瞧瞧。”
我是带着一种奇怪的憎恶进到现场的,正义和公平所带来的善良令我厌恶一切与非义相连的事物,至于这宗案子,我认为,在甄别善人和恶人之前,我应当好好使用观察力在现场瞧一瞧。如果我失去了嗅觉和视觉,我的心情肯定感觉不到沉重,这是环境和气味引起来的。空气有些污浊,屋子没有家具和摆设,坍塌的房梁被烧的焦黑,地上黑灰堆积,更加深了不详的预兆。我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坍塌的屋子像一只魔鬼吞噬了渔民一家,也吞噬了一切抓捕凶手的线索,连一点点可能的痕迹都没留下。在我的思想和感受中,他们除了痛苦地被火焰的地狱炙烤,直到身体都不再真实地存在,这种死法既不属于他们,也非他们所愿,甚至我们的主也绝不会认为它属于他们。
地面上的字是最不容易被忽略的,谁都能一眼看见。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写呢?可是,发现了这个字迹又有什么意义呢?当我进行这方面的思考时,近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古代文怎么是渔民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呢?更何况导师也不甚了解,埃弗顿一家又怎么能够理解古代文的意思。仿佛如同让不识奥斯特文的兰弗人读沃杜布史,这样做仅仅是打发沉闷的时间,或者是让沉闷的时间变得更加沉闷。
我来到院子走来走去,思考的时候散步或者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是一种比较好的习惯,它可以使我保持活跃,全神贯注地推演,似乎把现实都遗忘了。就像乔治经常说的探案直觉,这样的敏锐性可以带来些许灵感,不过,我总感到一丝不充足。这不是说我生病了,而是说,我希望构建在脑海的推理境况能好转,我可以简单猜测起火、失踪、古代文之间一定有联系,唯一的阴暗不过是有人隐藏关键线索带来的模糊阴影。藏头露尾的风格让我更加注意它,没见到更多线索之前,似乎只能停在这个阶段。
“对不起先生,我不能让您进去。”
我顺着声音看到弗雷德在院门口拦住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但那人躯干挺直有力,他披了一件有帽兜的黑色棉布斗篷。帽兜自然垂下,露出他的脸庞,脸色红润,矮鼻子,双目是绿色,森林般深沉,说话和煦:“警官先生,我想您也希望早日破案,我向您保证我会小心翼翼,还请您让我进去瞧一眼古代文。”
某人的笔记:那个穿着褐色大衣的矮个子,伟岸的身影令涅墨亚的雄狮(nemeanlion畏惧不前,细腻的样貌令自恋的那耳喀索斯(narcissus遮起容颜,瞧,他在说话,飞快的语速令踏着翼鞋的赫尔墨斯(hermes难以比肩,机锋的言论令蛊惑人心的梅菲斯特(mephistopheles沉默无言。即便如此,海姆达尔(heimdallr)也勇敢地抉择挡在苏鲁特(surtr和阿斯加德(asgard之间!
他的出现几乎在我的意料之外,但可确定的是,一个人不会毫无目的地从内城赶来镇子。我走过去,向他问好:“安东尼奥先生,早上好。”
“弗雷德(fred,请让先生进来。他能够提供一些帮助。”我交代道。
“谢谢。早上好。”安东尼奥说:“我记得你,你是牧师的学生?我该怎么称呼你?”
“是的,埃文·曼努埃尔(evanmanuel,您可以叫我埃文。”
或许因为可笑的巧合,我与这位安东尼奥先生竟然没在教堂,而在此不适宜的场合第一次聊起来。他问了问牧师和我的境况,我说一切都好,并且告诉他牧师让我协助调查案件。然后他提到了乔治和古代文,他对古代文大加惊异,对乔治警官的水平大大赞赏。这第一点不错,我告诉他我也很惊异,因为渔民一家接触不到这样稀少的知识,也没诀窍支使它。
某人的笔记:一切皆如此荒谬。
然后,安东尼奥很直白地说他要看看现场,因为乔治给他的古代文是残缺的,他解释说,在追求知识的道路上,不明晰的感觉是一种令人不安且实实在在的痛苦,他也承认不完全被这驱使而来,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在编撰沃杜布史,也就是说,这样新奇的案子本能地要求任何一位历史学家记录它。
这是一件毫无损害的事情,我同意了,陪在他一旁。在此之后,他没有过多言语,明显在观察现场的情况,谈不上有什么疑惑,但又不像是对任何一处都感兴趣。他没有细细地打量,似乎只瞧上一眼就知道表象之下的内容,又似乎无意要像警官们一般反复进行推演。正是因为这一点,我加深了对他的好奇。我很想明白这是什么样的能力,是否与他头脑里深奥的思想所关联,就好像把世上能收罗的知识一股脑全部装进那样矮小的身体,几乎要把他变成一位最伟大的智者。
他走到古代文前,蹲下身仔细研读残缺的文字,(正如故事前面说过:oqutaembaixeoqutaemcima字迹歪歪扭扭。而我开始更仔细地观察他,但屋内的光线慢慢地暗下来。他像是得到了上天的帮助,而这种眷顾使他的容貌变得模糊不清,使我无法看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可以感觉到宽和与淡漠始终围绕在他身边,所以我很难再开口向他打听些日常生活,而我的怀疑心却也被这种特征再次唤醒,或许,我可以随便和他说些什么,尽可能地了解他,完成与他结交的目标——抓住隐藏在案件之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