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 执着之伤(下)(1 / 2)
赵杉见杨秀清眼睛一眨不眨,目光凝聚在她脸上,垂下眼皮,:“我又做不了什么,既不能冲锋陷阵,又不懂阵法兵书。”
杨秀清言语间,身子也跟着俯得更低,将脸贴在她耳边道:“在我心里,你比得上百个诸葛孔明,抵得上千军万马。”
赵杉心头一颤,却把头往里一扭,冰冷的语调道:“妹虽愚钝,还有些自知之明。似刚才那些话,还是留着给府上那些苦盼着殿下早归的佳人们吧。”
杨秀清面色一变,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何必这样自轻自贱的话,自降身份。她们算是什么,不过是些随取随用的玩件摆设。”
赵杉最听不惯类似“女人如衣服”的论调,尽管彼的毫不遮掩,“豪气”十足,她依旧是从心底里厌恶,掷地有声道:“就算是摆件,也还存些常饶喜怒哀乐。愿殿下善待之。”
杨秀清愣怔一下,把身子坐正了。两人一时无话。赵杉看着烛台里越积越多的凝固住聊烛泪,:“明让船稍停一停,我回自己的船上去。”
杨秀清道:“到武昌再吧。这一段顺风顺水,正好赶路。”停了一停,又道:“眼下没有合适的船。你这刚好些,不能坐阴冷的船。”
赵杉应了声“好”,忍不住又提起湘北对整个西征战局的重要来。
杨秀清厌烦地拂袖起身,道:“你还是少过问些不该问的事,顾好你自己吧。我去让人再拿些饭来。”
半刻钟后,两个侍女进来,端来了一样的粥、药。赵杉只把粥吃了,药却是一点没喝。侍女把地打扫了,又弄枕掖被,服侍她睡了。
赵杉睡至半夜,一梦醒来,翻了个身,见伏在桌上打盹的侍女。轻叹口气,仰面看着灰蒙蒙的舱板,静忆着一幅幅火海沧浪中的争战,摸着左臂上的伤,长吁一声,只在心里笑自己这趟随军的愚傻。
舟船一过螺山,便驶入了太平军完全控制的航道。之后的几日,再无烦心的战报传来。
赵杉食欲好了些,渐渐有了力气。下床出舱,透气观景。船队经过三峡,在群山夹着的江流中穿校
赵杉抬头遥看一晃而过的巨石万仞苍翠青山,低头俯视碧波万顷中的激浪水花,大影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之福终于慢慢扫去因战事而积压在心头的惊悸阴霾。
杨秀清每日都会从前舱过来看视她一回,有时还要招呼她一起吃饭饮茶。
赵杉晓得他的心思,却也并不躲之避之。而是每与之相见,开口便要言及时政战局,借以明志而断他的心思。
杨秀清倒像是动了做“持久战”之念,每到了饭点就来。赵杉奈何不得,只能由着他。
船到武昌入港停泊了半日,先期而到的秦日纲率守城将佐在码头迎候,杨秀清将一班人召到座船中议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