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1 / 1)
这是一座默默无闻的小镇,在岁月的平淡中渐渐的模糊着自己的名字。镇子不大,即便用“小”来形容,也过于牵强。那是一多年以前的某个九月,我同她在这里相遇,看似偶尔的一个擦肩而过,却是命运里注定的必然相逢。从此以后,我爱上了她,也爱上了这里的一切。
每当黄昏来临的时候,小镇就会变得安静起来。初燃的灯火犹如天上的星星,慢慢的点亮着属于自己的颜色。天边的云霞也像极了融化的糖果,随着日落的方向祈祷着属于夜色的甜。小镇的居民都是质朴的农民,就像我们的父辈们,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忠贞着自己的信仰。他们大多是习惯了平淡的生活,从未觉得命运吝啬着什么,倒是当下的日子让人感到了平凡下的满足。我至今能够回味起它当时的模样,那是深刻在记忆中的美好,美好的记忆又恰若同步着心灵中的脉搏,让人生变得幸福快乐起来。
那个时候,我还在读大学,有充足的时间去追逐自己所喜欢的一切。闲来无事之时,我总会来这里散步,就这样体会着一个人的孤独。这是痛并快乐的体验,也是自我发泄的一种倾诉。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生性文弱,骨子里就是书生的宿命。我有着自己的心灵世界,也在不断的完善着自我的精神追求。哪怕它是平凡的,在外人看来索然无味的,但对于我来说:尊重内心的真实,胜过一切虚假的随波逐流与刻意的掩饰。
镇子不大,却也不失繁华。东边是理发店,老板是个跛脚的中年人。不修边幅的装扮同自己的职业极不相符的搭配着,或许这就是现实主义者对于生活的一种讽刺吧。他像一位诗人,没有言语的表达却足以击穿人的内心。他的诗是刻在骨子里的。理发店的对面是一处乡野酒家,老板娘是个能说会道的女人。她有着欧美女性的气质,也有着拉丁女人的风格。粗壮的身材挺拔有力,迷人的笑容又沾染着异域的风情。镇子的两侧则是散落的小摊小贩,卖猪头肉的老刘头总会在将肉包好之后,随口来上一句:要不要来点大蒜。卖面条的张阿姨是从山西来的,她的普通话总是说不好,最后干脆放弃山西话,说起了正宗的河南腔。最有意思的是卖菠萝的老王,他在身后的洼地上撒了几颗玉米籽,每年都会长出玉米来,只可惜没有苞。
关于小镇,我能留住的只有回忆。现在它已经改变了当初的模样,被拓宽的国道彻底整容了。前些年的时候,还会偶尔回去看一看,现在几乎不去了。只不过,很多的时候,还是会在梦里看到她。我撑着一把雨伞,在春天的傍晚来到它的面前。在火车的鸣笛声中,我不敢回头,生怕一个不小心的转身便将回忆盛的更满更满。那是回不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