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三的失落(1 / 1)
骚虎与雅马哈的互掐开始让原本严肃的会议变得一片混乱起来,他们本就是乌合之众。虽然一个个前青龙后白虎的装腔作势,可骨子里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臭家伙。我望着狗三的这群朋友,不仅为他感到悲哀。长大之后,我也经常遇到这样的人。阿瑟的狂吼制止了骚虎与雅马哈的争吵,“都回家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他踢开脚下的板凳,转身回屋去了。狗三则不停揉搓着头发,不时的发出着稀巴,稀巴的无奈。流氓们开始一哄而散了,今天的午饭算是没有着落了,透过他们失望的带着抱怨的眼神,我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在遭遇困难折磨的时候,能真心帮助你的只有那几个。没人愿意惹事情,尤其是事不关己的事情。狗三的这群狐朋狗友,勉强算的上一个松散的联盟。他们的关系其实很脆弱,大家入伙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就拿骚虎来说,他是通过阿瑟加入的。除了阿瑟,他几乎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说的来的人。再说雅马哈,他则是通过黑毛介绍入伙的。黑毛是狗三的同学,也是骚虎情敌。二人彼此不合,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其它之人,更无从说起,几乎都是打着招牌蹭饭的。只有酒精和香肉的味道才能让他们聚在一起。大家在酒桌上称兄道弟,互吹牛皮。所谓义气,不过是借着猫尿的劲儿来侮辱义气。最可怜则是狗三,他渴望用领袖的权威来统领,去号令这群烂泥。为此,他不惜自我消耗的去维护这盘散沙。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没有意义的酒桌文化来为自己的屁股贴金,来为自己的虚荣买单。以致于大家都习惯了他的豪爽,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别人挨了打,狗三总是冲锋在前,哪怕是惹出事来,承受被帮助人的抱怨,他也毫无怨言。现在,当他的兄弟出了事情,自己独木难支的时候。那些被帮过的人则成了哑巴,那些举杯大谈义气的人则成了关二爷座前的小丑。
狗三痛苦的瘫痪在冰冷的地面上,无神的眼睛开始变得呆滞起来。此时的院子里已是狼狈一片,只是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热闹。秋天的风从院外吹来,将虚掩的门带出有节奏的吱吱声。它像是咧嘴大笑的人,正嘲弄着眼前的这个流氓头子。“回家去吧,小豆芽,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他无力的向我挥手,即使在临别前也不忘兜住早就丢了的面子,毫无意义的在屁股上贴着金。“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去救刺猬儿。”我语气坚定的看着狗三,不带着任何杂质的回应他。“对,我们自己想办法。你看看,那群废物还不如一个小豆芽。”阿瑟从屋里走出来,他快步上前,一把揪住瘫软的狗三,像拎死狗一样将其拽了起来。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魄力,更不知怎样算大哥。但我又清楚这样一个事实:狗三只是个沾花惹草的流氓,他距离真正的流氓还差的远呢!
在狗三家的一处黑暗的小房子里,三个男人正点烛密谋。除了狗三与阿瑟之外,第三个男人不是我,而是他们平时最看不起的蒺藜儿。这家伙因睡过了头,而错过了今天的流氓会议。可又为此而因祸得福,成功的打进了流氓的核心圈子。他其貌不扬,个头粗壮,身体却像磨盘一样结实。阿瑟与狗三不停的讨论着营救刺猬儿的计划,却让蒺藜儿不知疲惫的举着蜡烛,像使唤一个下人般的过分着。“嗯嗯,我有个好主意。”蒺藜儿在二人的探讨中会时不时插上一句话,他的嗓音尖细而沙哑,傻愣愣的眼睛里却充溢着说不出来的狠劲儿。或许这就是职业病,他不但打铁,也简直阉割家畜的活儿。“蒺藜儿,你听我们说。”阿瑟拍着他的脑袋继续同狗三探讨着。“嗯嗯,我真的有个好主意。”蒺藜儿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或是那阿瑟再也忍受不了他的啰嗦,便抓过他的脖颈大声道:“蒺藜儿,你听我说,听我说!”蒺藜儿或是来了脾气,他放下手中的蜡台,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屋子里瞬间变得昏暗起来了,阿瑟痛苦的抱着头,不停的朝狗三抱怨道:“这就是你请的爷?让他来干嘛,让他来干嘛?难道是去做肉包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