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戏言（1 / 3）

悲壮的楚歌从四面八方而来，拼杀的将士为了故乡手持着武器守护身后的万家灯火，漆黑的强盗来势汹汹，白色的卫士以命相博，倒下的任由马蹄践踏，还站着的仍然坚守清潭着最后一点尊严。

鹚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战场的无情他见过太多，再痛的生离死别都勾不起他一丝的怜悯，对他来说战争就是强的一方把旗帜插到弱的一方领土上而已，而弱者是是死是活，强者说了算，况且眼前这样的情形实在算不上战争，只是单方面的侵略罢了。

待到白卫的最后一人倒下，鹚撑着身体站起了身望着眼前的一片凄凉，天空中只有唱着丧歌的乌鸦在徘徊，像是悼念战死沙场的将士，又或者是等人都走了过来享用尸体的，谁知道呢。

“我之前说的不对，并不是所以人都把命放在第一位的。”

老镇长听闻不言不语，只是把头低着，闭着眼睛默默流泪，像是哀悼，又或者是认了命。

黑甲骑兵的领头人骑着战马朝广场走来，脸上，戟上全是鲜血，挥了挥戟将上面的血甩了下来又朝着高台说到：“鹚，不对，现在应该叫鹚大人。”说罢一吹口哨，一只战马应声而来，“那么鹚大人，就有劳带路了。”

鹚朝着头领笑道：“阎沙七，你说话要是跟你带兵打仗一样利落就好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那块不渡树的根，望着下面躺着的白卫尸体，鹚笑着走下了高台，口中念念有词。

“白骨似沙沙似雪，将军休上望乡台。”待到走下台之时，鹚顿了顿回首望向老镇长：“高台之上，风景如何？”

老镇长紧闭着两眼，他无法直面这上百冤魂，无法慰籍英灵。

鹚将不渡树根插入地面，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红色的树根深深扎入地面，树根涌动着像一条条红色的蛇蔓延开来，在地面上生根结网，顷刻间，地面上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结了一张红色的大网。尸体旁的鲜血开始缓缓流动，无数将士的生命开始汇入这张红色的大网中，树根就像一个上古的恶灵，鲜血越多，树根上的红色光芒就更鲜艳。

鹚看着这一切，痴狂的笑着：“就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阎沙七看着几近癫狂的鹚也饶有兴致，说道：“想不到天下竟还有如此邪物！”

鹚看着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收起树根回道：“还远远不够，还没有喂饱，走！带它吃个够。”

随后飞身一跃落到马上，长舒一口气放声道：“马上送他们来见您，您歇好！”伴着“吁！”的一声战马高抬前蹄发出一阵嘶鸣，整只黑甲骑兵践踏着大地朝前方袭去。烟尘散去，又是一片寂静。

高台上只能听见一阵轻轻的祈祷“苍天，佑我清潭，哪怕只剩最后一人。”凄凉的风扫过高台，仿佛带走了一个悲壮的灵魂，再看老镇长时眼里已再无生机。

观凤亭旁的那座原本供人嬉戏赏光的小桥现在挤的水泄不通，人们哭喊着，绝望的挤着这条逃生的通道，不断有人被挤下桥，在河里乱扑腾着，但是很少人回头看一眼，只顾着挺着身躯向前挤，偶尔有已经挤到前面前面的妇人，低头却没看到自己的孩子，只隐约听到孩子的哭闹就又拼了命的往后挤，面前的挤后面的，后面的又挤前面的。

老先生守着桥末端哭闹的孩子们，撕扯着自己的沙哑的喉咙喊道：“让孩子们先走，让孩子们先走！”赵乐看着这些哭闹的孩子心里一紧，万一小猴还在镇上怎么办？顾不得跟老先生道个别就转身向镇上跑去，老先生看着也没有多说，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拼命的想让大家听到自己的声音，可是尽管他怎么喊，在吵杂的人群面前也不过是雷声前面的一个巴掌罢了。

赵乐咬着牙跑着，身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衣服，即使现在的肺和心脏都已经发出哀鸣，他也不敢有丝毫放松，像一只濒死的狼一样用尽力气向前飞奔。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和黑甲军队迎面而行，要是不快一点，可能就是过去送死的。

好在还来得及，刚才白卫们的拼死反抗给他们争取了足够的逃亡时间，现在来到镇上还没有黑甲军队的踪迹。

赵乐顾不上喘气，一边向自己家跑去一边大声的呼唤小猴，可回应他的只是一片死寂，清潭像一座鬼镇一样安静的躺在夜晚下。

赵乐一脚踹开自己的家门，这一刻他终于无力的跪在地上用手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咽了口唾沫呼唤着：“小猴，你在吗，快回答我”

片刻的寂静后，屋子里传来一声“叽叽”的叫声，赵乐抬眼望去，那只小猴子正害怕的蜷缩在桌角，看见赵乐立马放心的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