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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台宫又称潼台行宫,是我朝历代皇后的专属行宫。令月道,她传说中的生母就被幽禁在潼台行宫。我有点傻眼,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她都是殷贵妃的女儿。殷贵妃当年生产龙凤双胎,令月还有个同胞哥哥,也就是序齿上早夭的五皇子。
她眉眼间有些怏怏:“如果一个女人并没有给你所谓的母爱,甚至连母后都不如,那么,你还会觉得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吗?”这话我没法反驳,我也不是现任皇后的亲生女儿,可是母后对我们兄妹几个实在是掏心窝子的好。
“后来有一回,我陪着老娘娘,听见老娘娘身边的老姑姑议论我长得不像我亲娘殷贵妃,倒像是潼台宫里那一位年轻时候的样子。所以我便留了心。你知道的,母后也不怎么去那里,所以我至今都没有去亲眼证实一下。”
她的眼中似有无限遗憾,说罢,又轻叹一口气。
她这个郡主做的实在委屈,本该是个好好的公主,偏生出生之时被天象监预言“危星降命,德不配位,则必有灾殃”。双胞胎兄弟夭折,还背着一个克兄之名。宫里虽不曾亏她吃喝教养,但同我想比,令月实在是活得低调又透明很多的,降位封为郡主,若不是母后维护,也不会得来一个“昭阳”的封号。只是母后待她与待我终究是不同的,令月也自小就被勒令出家做道姑,要不是太皇太后疼爱她,只怕如今不知道成个什么疯疯癫癫的女姑子才好。
我们两个姐妹,实在是过得憋屈且无助的。
只是原本一贯做低伏小的令月如今为了情郎和我这个妹妹,公然同太子红人曹洄叫板了几个回合,我并不敢想,他们又会如何处理令月。
令我比较惊奇的就是她的八卦能力了,到底是跟在老娘娘身边的人,令月的记忆力出奇的好。大家还在头疼恭州顾氏是什么样的家族,令月却道出,恭州顾氏现任家主的曾祖,和庆国公顾道临的曾祖是堂兄弟。
姜景傻眼了,我们几个皆傻眼了。
令月好心建议他们可以大胆一点,不要拘泥在普通的江湖恩怨中,铺开他们的人际关系,直接往朝廷身上查。千重十分不解,令月则问:“你们关盟主做这个武林盟主做多久了?三、四年吧?若不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六诛》丢失与否同你们能有多大关系呢?”
千重郑重道:“请郡主高见。”
令月继续道:“武林盟主十年一换吧?既然是丢失邪功这样大的事儿,又惊动了官府,你们几个看那曹洄成日在你们跟前晃荡,竟然丝毫没有觉得是冲着你们来的吗?”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本以为是冲着我来的,真是小瞧曹洄了。
令月继续分析道:“你们武林虽说是有武林的规矩,不大受官府的约束,从前朝政也不稳,皇上顾不上你们这一块儿,天家的圣旨到了武林盟主这一层这儿就再也下不去了,平常有个打打杀杀的伤及了百姓,也自用武林规矩糊弄了去,钱清波那样的邪派头子,杀了多少人,合该当众凌迟处死的,武林围剿他时竟让他自尽死了,还落个全尸,要不是当时的武林盟主华山掌门力排众议把他的尸首扔进海里,听说还有人想给他立个碑?简直荒唐。”
她的眼风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杜应衡:“更别提,有的人成天要做武林的霸主,争什么天下第一,你做天下第一,你想万人之上,你让真正万人之上的皇帝怎么想?他能看你这般潇洒?”
皇权至上的今时,不受控制的武林真是天家大忌。令月说的是有些夸张,倒也都是实话,千重立马站起身拱手道:“郡主看的清楚,多谢郡主提醒。”
只是杜应衡冷着脸在一旁不出一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不过人倒是收敛了很多,早晚也跟着大家一起练功习剑的,天下盟也不少这一个人的吃穿,我依旧是带壶茶水端盘瓜子在一边看着他们练,再把关容氏准备的补汤都偷偷匀到他们碗里——其实自令月受伤以来,关容氏被吓得不轻,说我们几个孩子打来了少林寺就没安生过,因此又开始上补汤补药的。反正我不爱喝,我都不喝,而且我特别公平,每个人的碗里都匀得满当当的。
我磕着瓜子喝着茶水,皱眉看着谢二堂主盯着难得正经且严肃的脸练剑。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眼看我杀了个人的缘故,任之这些日子躲我躲的甚远,好不容易对视一眼,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里竟有些畏惧!我有些苦恼又有些庆幸,苦恼我在任之面前不能装柔弱的小白羊了,庆幸谢二堂主短时间内不会缠着我讲八卦。杜应祺见我苦恼又关怀一二,我看他脸色有些飘忽不定的便多问了一句他是不是有话想问,他竟憋道:“殿下莫不是在意谢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