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内力尽失,湛卢弃主(2 / 3)
无论是小义还是大义的修行,都算是对墨家始终核心精义的诠释。
如同第一层的节用,对于大部分墨家弟子的理解都是做到不铺张浪费即可;但对于部分极端的墨家弟子来说,他们的理解则是是“以裘褐为衣,以跂蹻(草鞋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而对于某些格局开阔思想精深的弟子来说,则是节约民力的使用,不过度消耗民力,使百姓疲惫。
前两者都是对于自身的约束,是小义,而后者则是大义,但无论小义还是大义,都是有益于天下的。
试图以大义救世爱民之人,对于天下是有益的。
而以某些道德标准约束自身,对于天下也是有益的,虽然这些溢处不过是沧海之一粟,但若是人人都能若此,天下也不会再有战乱和纷争,这便是墨子留下《墨经》的缘由。
至于张机理解的节用变成“你就这么一条命,还是省着点用,别直接浪没了”,爱惜自己的生命,不做违法乱纪或嚣张跋扈之事,便是对于生命的敬畏,这又何尝不是对天下有益的事情?
当然,支撑着张机通过《墨经》修心认可的根本原因,还是他的心底存在“义”字,是希望天下一统,万民安泰的“义”,在意着肉食者们所忽视的百姓的“义”,是拥有着跨越时代的平等目光的“义”。
所以,张机那些在外人看来有些过于离经叛道的理解也能通过《墨经》对于修心的要求。
但在幻境世界中的数十年杀戮中,张机失去了对于生命的敬畏,失去了百姓的在乎,也失去了对于所有生命平等目光,变成了被内心的杀戮欲望和怨气所支配的杀戮的机器,甚至会主动放任秦军肆意劫掠百姓。
因而,失去了“义”的张机,也失去了对于体内通过《墨经》所修炼出的内力的掌控。
而湛卢,则是拒绝了这个习惯了鲜血,习惯了尸骨,亦习惯了杀戮的主人。
不知从何时起,死士营破城后可随意劫掠屠戮成为了天下各国默认的规矩;也不知从何时起,底层的百姓已经不再会因为喊杀声和哀嚎声而无法入睡;亦不知从何时起,普通百姓的命连草芥都不如,而他们更是麻木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而张机不仅接受了这些现实,更是主动参与其中。
仁剑仅择仁主,仁主方配仁剑,因此张机被湛卢所拒绝。
湛卢相“仁”,《墨经》论“义”,仁义皆失,二者皆去。
张机的气息变得愈发萎靡,哪怕还有一身横练硬功,却也无济于事,面对这遍布杜邮亭的怨气,连抵御的能力也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