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讲武，谈心（下）（1 / 1）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林凌从包裹里取出一块磨刀石，单手抓住枪柄，让枪锋在上面磨着：“五圣人？那个武痴老王八蛋可是挨个挑战过去的。他留给我的那些册子里有他们的大部分武功招式，以及他们与人对招的特点和习惯。我能不知道五圣人吗？连三才剑这种小门小户的招数都在册子上，话说他年轻的时候到底是跟多少人比过武啊……”

“那你为什么要装作懵然无知？”

“你觉得一个愿意提点后辈的前辈，和一个有什么事都藏着掖着的前辈，哪个更让我放心？”

“果然啊……”阿鸾温柔一笑：“阿凌永远是不需要我担心的。”

“这位前辈和我同在天阶，不同的是他的杖气已然能直击两丈有余，我如果内力外放，大约只有数尺，只是靠着本身力量才能与他放对，不过其实说真的，除非是大圆满境界的强者，否则内力外放造成的伤害，害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理想的。内力外放，除非境界极高，否则伤人的效率并不如直接拿兵器或者拳掌贴身攻击，并在攻击中释放劲力。所以，天阶的打法和地阶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之所以会有实力差距只在于天阶的内力更强，而且能到天阶这个份上，招数也一定差不了，更有内力外放这个盘外招可以利用，那面对地阶之人，自然可以占尽优势。”

“内力不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你还年轻，内力又是需要时间积累的。”阿鸾点点头：“阿凌，你有绝学傍身，又膂力过人，还有天生相容的阴阳内劲，其实已经比绝大部分武林人要强了。”

“强过杂鱼不算强，只能说我勉强能称得上高手。”林凌叹了口气：“我啊，还差得很远呢，不像那个没责任心的混蛋老男人，连五圣人都拿不下他，半步大圆满啊，我这辈子能不能到这地步都难说。”

“看你说的，十五岁达到天阶的能有几个？”阿鸾轻笑：“你呀，就是妄自菲薄。”

“这题我会，喏，你看张守一道人，人家九岁地阶，十二岁就初入天阶了。”

“说啊，继续往下说啊，你怎么不说说人家往后二十年一直停留在瓶颈的事情呢？”阿鸾揪起林凌的耳朵：“就知道跟我抬杠，那么爱抬你怎么不去当轿夫啊！”

“那人家也比我惊才绝艳多了。”林凌呲牙咧嘴：“喂喂喂有话好说啊，别动不动就拧耳朵啊，就算你需要我夏天给你扇风也不至于这样吧。”

“得了吧你，别人的耳朵我还不拧呢。”阿鸾柳眉一挑。

“话说回来，对这位老前辈的身份，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林凌继续磨着枪锋：“难道他真是偶经扬州的江湖前辈高手？然后碰巧路过此地结识了我们，就养成了每天晚上闻着我烤肉的味儿就来了的习惯？说真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巧合”

“我想，阿凌应该也有答案了吧？”阿鸾看着林凌，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上衣解开，有地方破了。我给你补一补。”

“得嘞。”林凌朝衣襟伸手：“是棵大树啊，就是不知道这树有多高了。”

“其实对你来说，树有多高，并不是那么重要，我觉得，只要你有你手里的枪，那你就能打出你自己的天地。”

林凌看向身旁专心致志手拿针线缝补着衣衫破洞的阿鸾，少女眉目如画，唇角上扬，含着浅浅笑意，神色间尽是温柔。

“那，明天就走吧，给你攒聘礼去，顺便像你说的一样，看看能不能打出我自己的天地。”

林凌长舒一口气，掂了掂手中的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