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集序》王羲之（二）（2 / 2）

他倍觉悠悠四十载一晃眼就已过去，不免感慨万千，但是，向来看淡生死、心明如镜的他，并没有沉浸在这种情绪中，他自嘲地说道：

“人生不过一俯一仰，一呼一吸，虽然在交往过程中，不同的人在取舍选择上各有所异，性情静躁各不相同，当遇见自己喜爱的，一时间就会感到自得如意，快乐满足，但是很快又会感到厌倦——快乐时，不知老之将至！过去所喜欢的，俯仰之间，已为陈迹，已为陈迹啊！我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什么厌倦它。”

谢安向王羲之抱拳道：

“逸之兄看得透，深得黄老之学，定能成就仙道——谢安失敬了！”

王羲之回礼，说道：

“哈哈，就怕情随事迁，又生发感慨——罢了罢了，王某不敢奢望，寿命长短随缘，即使成就仙道又如何，始终有尽期！庄生说‘死生亦大矣’，过于看重生死，难道不是自找痛苦吗！”

同样是崇尚黄道之学，其他士人听王羲之如此说，心反而更澄澈了。

孙绰心生灵感，说道：

“逸之兄，何不趁此为今日所赋之诗，做一篇序？我等正想一观逸之兄挥毫呢！”

众人听了，异口同声叫好；两儿子醒目，王凝之马上取出茧纸，王徽之快速磨墨。

王羲之自是顺其自然，第六支洗好的笔已在手中。

只见他身如蛟龙，下裳如神龙摆尾，握笔之手如龍爪，每一点横钩折，皆化己入墨……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恍惚间便见诗序写就：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不知为何，在打道回府的路上，他们的心里都在盼望着：

他们今天所感受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快乐，什么时候能实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