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门斗法(1 / 5)
待施诺清远去,樊程俊对在场樊家亲信道:“各位叔伯兄弟,护院师傅。我樊程俊也不隐瞒了,此次木修道长不远万里前来,正是算出我樊家有灭顶之灾。虽然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若还念我樊大头这些年与大家出生入死些许恩情,还请各位鼎力相助,与我共渡难关。若有侥幸能够逃出生天的,无论结果如何,有我樊程俊喘气一天,就有在座各位锦衣玉食的一天。若有妻儿老母舍不得身的,我也不强求,定有厚礼相送。各位意下如何。”
其中一个樊姓子弟道:“当家的言重了,我们跟你从主家一同出门,自是打了同生共死的念头,在这夏邑镇,东进夏口就有大军在,普通山匪流寇定不是我们的对手,能有甚大灾。”
另一名护院道:“樊克少爷说的是,我们受尽国舅爷恩惠,如若来个道士动动嘴皮子就吓得落荒而逃,我铁剑阿大的名号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况且我们院内好手众多,就算是号称一司马的司马高胜亲至定也讨不得好。”
又一人到:“国舅爷放心,我快刀郑太寅虽然本事不少,但是抛下主家逃跑的本领还没有学会,若真有千难万险的行当,国舅爷只管放话,便是要我空瓜脑袋,我也绝不皱下眉头。我敬重国舅爷人品,给您当护院是为了报您和庞先生当年救我一家老小的恩情,若要真到了血溅五步的地步,我肯定死在您前面。您说那话,说实在的,我大老粗一个,不爱听,我说这话,想来您也不爱听,不过这都是弟兄们的心里话,在座的哪个不是受了樊家大恩惠主动投效的。”
众人均随声附和,还有不少人向樊程俊表明决心,定不离主家自己苟且偷生去。樊程俊看在眼里,心中感动,一腔热血涌上头来,激动地竟说不出话来,一双虎目险些留下泪来。
正在这时,院外门房跑来传话,只见那门房也不禀报,推门而入。众人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状若癫狂,想来定有要事,便都不再言语,安静下来。那门房喘了口粗气,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忙说道:“启禀老爷,大事不好,南蛮子打来了。”
木修道人和庞建不约而同道:“来了。”
樊程俊道:“南蛮子怎么会到这来?”
众人也是听得门房的话均觉一头雾水,半天没回过神来。樊克道:“黑二说什么胡话,此地虽然离边境较近,但有天险大雾口和群山做屏障,南蛮子再怎么不长脑子也不会往这跑。况且前线战事已平息年许,各城镇往来通讯业未曾中断,并未听说有从三十七寨跑来的队伍,莫不是从天上飞来的不成。”
樊程杰道:“不错,其余通往此地交通要道都有重兵把守,西面又有我朝南征大军十万,东面还有治平夏口等重镇,虽然紧邻绿地边境,但常年有八万守军。而且夏邑镇虽然较南境其他城镇繁华,但实属我宏朝腹地,周围交通通达。南蛮子若真要攻打此处,周围大军赶来,定是有来无回的局面。”
庞建轻笑一声道:“他们确实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那唤作黑二的门房道:“回克老爷的话,就是借黑二十个胆子黑二也不敢拿这事给各位老爷打趣,刚方卫鱼方护院浑身是血从外纵马奔来,到得门口马也不要了,跳将下来,下了马便栽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我们要去扶他,他却让我先来向老爷禀报此事。方护院此时还在门口,我们几个门房正在将他请来。”
众人闻言,均是脸色大变。方卫鱼的功夫在江湖上也算是好手,平日里十几人近不得身,听黑二言语定是受了不轻的伤,对方武功定在方卫鱼之上。
樊程俊猛地站起身,快步往院外走去。
众人簇拥着樊程俊往外走,没走几步便看到几个门房七手八脚将一人抬进院来。
樊程俊走上前来,才看出此人正是方卫鱼,只见他浑身上下挂有无数伤痕,肩头和颅顶还在不断冒血,全身上下已被鲜血染红。樊程俊忙上前按住方卫鱼要穴帮他止血,但他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眼见命不久矣。
樊程俊怒目圆睁,道:“怎么回事,是谁伤了我方兄弟。”
方卫鱼强忍疼痛,用细若游丝的声音说道:“国舅爷快跑,来了好多南蛮子,城里来了好多南蛮子,直奔天落院而来。”
众人闻言,无不骇然。他们地处南境,与南国成斗有过不少摩擦,宏朝虽然国力强盛,但成斗国以山峦丛林地形为屏障,地势错综复杂。宏朝历任皇帝不乏心怀宏图大愿欲一统成斗者,但奈何宏朝大军北人南征,多有水土不服,文丽年间,皇帝拓跋务更是多次动兵,却均是无功而返。常年的战事倒是在南疆与成斗国留下了大片两国均无力掌管的土地,此地安寨三十又七,人称三十七土寨。由于此地地形及其险要,难以行军布阵,加之物资匮乏,大宏朝和成斗两国常年打得不可开交,自无暇理会这方势力。村民早年多以两国边境难以为生的村民和战场苟且逃生的将士为主,久而久之养成凶悍民风,作战斗狠,大宏朝和成斗国均想将其收为己用,只是双方一来要防范对方来犯,不敢全力施为,二来三十七寨内寨民骁勇,两国尝试多次皆铩羽而归,搞得宏朝大军每次挥兵南下都要西行三日,绕过三十七土寨。好在寨中人偏安一隅,也不主动惹事,两国将领自不会把这么难看的局面往两国朝堂上呈,所以都心照不宣,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宏朝人往往把成斗国人称之为三狗子,方卫鱼口中的南蛮子,指的却是三十七土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