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4)
锦衣卫带人押着闽浙总督陈宏瑞与浙江府台刘山陵进京,北镇抚司的衙门,关押的都是朝廷的重要钦犯,闽浙总督陈宏瑞被抓,如果咬死在这一关,那就查不下去了。萧瑟把他交给朝廷,不是想查出什么,是给他个面子。那些没查出来的,萧瑟心里也知道了几分,只是没有证据,就算是问下去,也是徒劳。
李子风的奏疏急递进了宫里,奏疏到了尚书省就被截了下来。洪武拿着这份奏疏,去了太子府上。
“今年大水,岭南两个县颗粒无收,常平县与长宁县的两个知县都被抓起来了,诸位看看这两份口供,再说事情吧。”洪武将两份口供放在桌子上,徐汝臻与太子一人看了一份,然后场上各人纷纷递阅。
“掌剑大监,河道衙门归你管。当日大水冲毁两个大堤时,河道衙门的人没有一个在场,这是一个问题。两份口供上,牵扯到了织造局,织造局归掌印大监所管。这件事牵扯太深,口供上织造局的那位宁公公是掌印大监的门下,若要彻查势必会在此人身上开口。但是文信侯在奏疏中并没有提及到此人,只是在两个知县的口供中提了一次。”洪武说道,各地方官上奏的奏疏都要经过尚书省,有一些尚书省可以抉择的就不会呈递到陛下手中,有一些尚书省不能拿主意的就只有递给陛下,这道奏疏,尚书省不能做主,陛下不能做主,能做主的人在岭南,京都的人只能给点意见。河道衙门归工部管,河道衙门的监管是萧何从派去的人,洪武硬生生说归萧何从管,也算说得过去。
“洪大人的话是说这件事我河道衙门也有份?”掌剑大监萧何从问道,太子见状,忙道:“师傅,洪大人的话是给师傅提个醒,岭南两县的事,大家要同舟共济。”
“太子也知道岭南两县的事?两个县的大堤被毁,上到织造局尚书省,下到城门当值,到底是有多少人知道这些事的?”萧何从喝道。
运火药进城,两个知县被一张放行令扯了进去,炸了两个县大堤,河道衙门牵了进去。其中一个知县报了织造局,宫里面也逃不掉。整件事都是有预谋的,一个太子,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师傅,此话怎讲?我堂堂大夏太子,岂会参与到这些有毁大夏根基的事?岭南两县的人,胡贞与蒋中才是洪尚书吏部官员出去的知县,本想放出去锻炼个三两年就放回来做京官,如今二人管辖的两个县出了这么大的事,牵扯到织造局,河道衙门这才是关键,那些人就是拿准了我们不敢去动这两个衙门。吏部是洪尚书的公子当差,这事还得请洪大人将令公子请来一起商量。”洪武身兼吏部,吏部尚书是洪武的儿子洪承绶在任,因年前吏部的问题,洪武便身兼吏部,但是名义上洪承绶还是吏部尚书。
“太子不说,老夫也知道。我洪武要是倒下了,犬子焉能全身而退?太子这是担心老夫找退路了?”洪武闻声说道。这一次的事,底下这帮人也太大胆了。竟然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两个知县一口咬死织造局,这事就查不下去了?
“岭南的事,确实是过分了。”徐汝臻说道,他还不知道的是沿海四省的事更过分。沿海四省与岭南两县的事分不开,如果没有沿海四省的粮,岭南两县也不会出现大堤被毁的事。要查岭南的事,就能顺藤摸瓜,查到沿海四省。要查沿海四省的粮,就要查到岭南两县的事。
“你这些年往沿海四省派去的那些人也没少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徐汝臻话未说完,门口来了洪承绶。
“各地官员每年都是你吏部派去的官员,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徐汝臻说道,谁都知道徐太傅可不止太子一个学生。
“徐汝臻!你身为太子太傅,兼着礼部的差事,每三年一次的科举,都是你监考,隆庆八年后的进士举人哪个不是你门生!”
“洪承绶!每年翰林院学子外放,哪个不是你亲自挑的人!一出了事就往我身上推?江南每年的赋税都收不上来,你怎么不去找户部?自己用的人出了问题就想推卸责任?”
洪承绶气一上来,把手里的一封信扔出去,砸在徐汝臻身上,骂道:“陈锐连海梦之是你叫去沿海四省的吧?你看看他俩做的又是什么好事!两个太傅门下养的两只狗,都敢去威胁我大夏的封疆大吏!徐太傅!好大的官架子!”
闽浙洪承绶的人来信,将陈锐连与海梦之在闽浙做的事都报了上来。
“现在锦衣卫的人就押着闽浙总督陈宏瑞与浙江府台刘山陵往京都里赶,要是到时候陈宏瑞在北镇抚司咬你徐汝臻一口,我看你怎么样!”洪承绶说道,找了个椅子坐下。
“陈宏瑞被抓了?”洪武问道。
“爹!陈宏瑞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在闽浙这么多年,还是您举荐他做的这个闽浙总督,他认了罪,二皇子就能查到我们头上来,您现在还担心他?”洪承绶急道。
“宏瑞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派去闽浙的人,这些年洪瑞给你们瞒了多少事你心里不清楚?既然是北镇抚司亲自拿的人,就说明宏瑞在二皇子那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洪武敲着桌子说道。
徐汝臻看完信,惊得瘫坐在椅子上。“锐连梦之误我。洪大人,这两个人留不得,再让他俩这样闹下去,沿海四省的事就越闹越大了!”徐汝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