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3)
萧瑟抱着李子风,靠着墙许久,怀里的人才冷静下来。
蒋中才说的话,对李子风的打击很大,二十年前的事,现在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李子风活不过二十四岁,萧瑟听得清楚,蒋中才必须死。
“蒋中才呢。”李子风嘘声问道,萧瑟冷冷说道:“死了。”他的冷是恨蒋中才。
“是谁教他说的这些?教他说这些话的人是想他死,你怎么就打死他了,遂了那些人的愿。”
“不管是谁,我都要揪出来,你放心,一个都跑不掉。”萧瑟把人抱起,往牢外走出。
“如果是宫里哪位呢?”李子风问道,萧瑟愣了。宫里的是陛下。
“大夏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是大夏的天,大夏的律法就是他。萧瑟,你不行。”蒋中才有人指使,那句虎毒不食子,是李子风的心病。蒋中才最后用手写的萧何二字,当今天下,配得起这两个字只有四大监,萧何日刚来岭南,蒋中才就松了口,萧瑟不知道萧何日有没有暗中偷偷见过蒋中才,如果有,那事情就明了了。让李家父子猜忌,这是大忌。武信侯李淳忠去了北阳接手谍网,次子镇北侯在北边抵御北阳,老侯爷李权销声匿迹。李家的整个后方都靠一个病秧子在维持,如果此时李子风受了蒋中才的蛊惑,李家就是灭顶之灾。
如今与北阳的战事一触即发,挑拨李家,就等同于希望这场战事大夏打输,陛下不会这么做。但是他想不想李子风死,这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萧瑟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突然下旨,令李子风回京,将岭南事宜交给萧何日,萧瑟想到两层意思,一是岭南水深,陛下要保李子风,二是请君入瓮。
岭南干系过大,陛下若是要保人,必然不会让他再走下去,否则水深淹死人。但是如果陛下为了日后不给侯府把柄,做做表面功夫,看似保李子风,实则让他回京受死,那就是请君入瓮,不怀好意。最简单的就在回京路上安排杀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即便天下人有话,也不会说陛下的不是。所以萧瑟担心,圣旨接了,人不可能不走。李子风执意不走,萧瑟也没办法。事情就是这样两面性,世人说无可奈何,或许就是这样吧。
萧瑟抱着李子风到了县衙门,子木与长信接过李子风扶进内屋躺着。待他服了药睡下,萧瑟将子木拉到屋外,问道:“木叔,您是侯府的甲等侍卫,常年服侍在武信侯身边,有些事别人不清楚,想必您是清楚的。”
子木知道萧瑟有事想问他,李子风现下就躺在那里,萧瑟要问的事肯定是与他有关的。
“二十年前,侯府的事情,您知道吗?”萧瑟盯着他问道,子木一愣,二十年前,李府长子李子风出生。
“隆庆七年,侯府长子出生,清明日,世子身感不适,太医院的人去了侯府,保住了世子的性命,却保不住他的身子。世子常年畏寒,活不过二十四,木叔知道吗?”
子木也看着萧瑟,他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如今岭南沿海四省的事情还没完,殿下要查二十年前的事也不急于这一会。”子木提醒道,萧瑟笑了笑,沿海四省岭南两县这点破事,比得过李子风吗?
子木听这笑声,问道:“在下说的不对?殿下奉命查粮,大公子的事,还请殿下不要再管了。萧家与李家的种种,不是殿下能解得开的。”
“我是萧家的二皇子,子风是李家的嫡子,木叔说的种种,就是我与子风的种种。沿海四省的粮食,岭南两县的大堤,同时出了问题。还有老侯爷失联,也在这时候,木叔不觉得奇怪吗?也是偏偏这时候,蒋中才又扯出二十年前的旧事,这背后有双手再推着子风去查,不是我查。掌印大监萧何日要接手岭南的事,子风势必会回京。他回京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去查二十年前这件事。兹事体大,关乎整个李家还有萧家甚至整个大夏。二十年前谁策划的这些?谁会对一个刚出世的孩子下毒手?我信子风,他一定能查出来。第二就是陛下要动刀,在岭南动刀,他要保李子风,就得让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木叔应该看得清,陛下要保还是要弃,现在谁也不知,更不知道子风回都路上会发生什么。”萧瑟担心的是陛下要弃了这颗棋子,那李子风就是谁也保不了了。
“大公子苦了二十年,生在侯府,平生却不像个世子。太学府上是个人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徐汝臻的长子,趁着侯爷装疯,在太学府上大放阙词,二皇子觉得他徐汝臻有那么大的胆子吗?徐龙祥敢在太学府表忠心,打的是侯府的脸,更是打陛下的脸面。你萧家的事,李家上下要顾着,不能丢了你萧家的脸面,说白了就算事情闹得再大,你萧家丢的也只是脸面,而李家丢的是实实在在的人命。陛下要大公子死,谁又能救得下?宣武门直道,殿下是知道的。那雨水,真能要了大公子的命。”子木说的情深,萧瑟明白,明白了那晚武信侯为什么要砍那一刀了,原来侯府是在保他,有人想要他的命,武信侯在保,不是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