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文姐姐(1 / 1)
这种巧合,换了谁是当事人都会害怕,石勇现在的反应也属于正常。整个事情听他讲到这里,我心中也是诸多疑问。自己在雾大工作快五年,诅咒之事从来没听别人说起过,可能姐姐在世,她作为老员工也未必会知道。如此严密的封口,事关重大的请愿书怎会轻率的堆放在废弃杂物中?马超这个人连十三所都调查不出任何消息,假如那个鬼故事里主角真是他,那么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又是从何处知道的呢?
我让石勇仔细回忆,有没有跟别的人无意中提起过诅咒的事。他想了一会,才很后悔地说坏了,知道那个新生是从哪里听说这个故事的。
原来,就在石勇不相信阿文故事的时候,自己苦苦追求很久的小师妹来找他,说是有个很好朋友的弟弟,是今年的大一新生。那个新生很想参加这次学校的鬼节活动,但苦于没有新颖素材,一直闷闷不乐,在家乱发脾气。她朋友知道石勇正好是学校灵异协会主席,便求小师妹替她取经,好安抚自己的弟弟,息事宁人图个清静。石勇看到小师妹难得求自己帮忙,便头脑发热义不容辞地出卖了自己的兄弟,将诅咒一事添油加醋讲给了对方,这才给今日埋下了祸根。
回忆到这里他自责得要命,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说天意弄人。大家都年轻过,也都有喜欢一个人的冲动。用一个新颖的诅咒故事换取心上人的感激,这种做法没有什么过分,若不是阿文出事,没准还真会促成石勇和小师妹得美好恋情。就凭这一点考虑,按石勇和阿文的关系,让阿文让出一个鬼故事也不算过分。但偏偏这次阿文出了事,离奇的鬼故事变成了现实,无心之举将大家推向一个可怕的境地,真的都会死吗?
鬼神之说自古争论不休,校园鬼故事每次都编的有鼻子有眼,可论见鬼,却没有一个人敢拍着胸脯承认,何况还是诅咒杀人,我很难相信。若说世上真的有鬼有诅咒,那姐姐为何不显灵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她?一切太过蹊跷,若是人为,那这一切背后究竟是什么真相?面对石勇认定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的状态,思绪越理越乱。
这时,石勇又提起阿文故事的来源,说他那个姐姐就是当年侥幸逃过一劫的受害者。那时阿文的姐姐为雾大环境工程学院的学生,男老师和男学生失踪后她也转了学。按阿文讲,转学后姐姐性格大变,以前是个热心肠很善良的姑娘,在小区喂养了一堆流浪猫狗,后来变成了座大冰山,对谁都爱理不理,连从小关系最好的弟弟都不怎么说话。等留学去了美国后,基本跟家人断了联系,唯独知道他考上雾大后,专程飞回家给他讲了诅咒的事,并千叮万嘱在学校不能犯忌讳,所以阿文很相信姐姐说的这件事。
“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今天阿文的姐姐在他宿舍收拾遗物,据说晚上12点的飞机回美国,不知这会还在不在宿舍!”
又是美国!可疑师兄也在美国!抬起胳膊看看手表,指针指向八点半,我一下急了,顾不得联系穆若烟和林所,拉起石勇就往阿文宿舍跑,唯恐错过知道真相的机会。还好,运气没有那么差,在男生宿舍楼下,我们堵到了正打算离校的阿文姐姐。虽然她一脸的不情不愿,但我们还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将人带到楼后,寻了处僻静的地方打算问个清楚。
“你们只有十分钟!”阿文的姐姐坚持说。
中等身高,很瘦,一身黑衣,短发,黑色拉杆箱,最让人诧异的,是夜晚时分还挂在脸上的那副黑色大墨镜,果然像石勇之前的描述。虽然石勇和她算是比较熟,但她和我们之间的谈话并不算愉快和顺畅。自始至终,她的头没有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转动一下,墨镜也没有丝毫要摘下来的意思,就连身体也一直保持着随时离开的状态,整个谈话场面看上去非常尴尬和别扭。当我们问东,她便选择左顾而答西。我们问西,她便选择右盼而答东。剩下的就用那些嗯、哦之类的话来敷衍,完全视我俩为智障,没有一点诚意地耍人。
之前,自己也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牛逼大碗们的傲慢和无礼,从没想过,有天身边的普通人也会做出这种恶心姿态,特别是在牵扯到别人生死的时候,还能如此不可理喻的胡闹。几分钟过去后,我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差到极点,即便她刚失去了弟弟,也无法解释她身上缺失的素养和诚意。想到是这种女人说出的故事,我对诅咒一事的真实性更加怀疑,索性很不客气的质问她为什么要吓石勇?
“吓他?呵呵”她发出一声声冷笑,脑袋终于极不情愿的看向我们。
“吓他?我会用弟弟的生命去吓他?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劝他离开雾大!”她的声音又细又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听起来她似乎正在努力控制某种情绪。不过不知为何,她仅仅说完这句,就急促地拉起箱子大步离开,高跟鞋和行李箱滑轮蹭过地面的声音格外有力。
“还有三分钟!当年那个男助教是不是马超?”我追上前去继续问。听到这个问题,她拉着箱子往前迈的左脚停了一下,几秒后,恢复如初,继续大步往前走去,没有回复也没有停留。我不甘心,伸手去抓她的胳膊,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这时,站在身后的石勇大喊一声。
“小心!”
我的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鼻子闻到一股腥臭,身体立刻被刺痛感包围。不知什么东西缠住了脖子,勒得越来越紧,根本吸不上气,很快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