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容园斗曲(1 / 4)
齐铭与郑葶苈相继离宴,许彦洲也没有再继续纠缠,宴会继续,只是此地不再纷扰。
惶恐不安的郑朝颜缓缓起身,她瞧着舞姬手上融化大半的冰盘不免深深一叹,一叹过后,郑朝颜再度鼓起信心、笑颜邀众:“花神未赐,诸位继续。”
“北渊有太多的人想表述衷肠,每到这时这地就没有心平气和的人,惠贵妃似玉的灵巧心思算是白费了。”刘娥姬愁容叹惋,一礼而退。
郑朝颜忍气回应道:“一回生二回熟,淑妃不必沾沾自喜。”
麟趾宫外。
“小天师留步。”秋蝉追上正要离宫的许彦洲,机械严肃的脸很不友好,她冷声问道,“太后派奴婢过来问小天师一句,小天师信奉天道,岂会不知许天师的死是天意,既是天意,你为何要将错归咎于太后头上?”
“我奉之为信仰的学术,它的地位高崇,它的身后是齐氏皇族,北渊的状元郎都未能解决这最致命的问题、未能推翻钦天监存在的意义,我身为钦天监中人,难不成太后要让我砸自己的饭碗去哗众取宠?”许彦洲自嘲一笑,言辞犀利且霸道,可见许彦洲是有多么的执迷不悟。
背道而驰的代价比顺道而搏的代价要高出许多,此时的谬论或许在未来是一份难能可贵的真理,可不合时宜就是不合时宜;许彦洲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关卡,他宁愿将错就错隐瞒玄武乱象的真相,也不愿沦为现世中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太后果然没看错人,还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不想太后与许氏对抗多年,竟是许氏可为太后分忧。”秋蝉求得了许彦洲的态度,故意与他亲近,这尴尬的语气、尴尬的表情,还有许彦洲不容侵犯的冷脸,氛围已经极度不适;秋蝉敛了敛笑意,又恢复了刻板严厉的模样,
“小天师,太后屈于天象久矣,要破玄武乱象就必须有人为陛下背锅,但若你选择帮太后,你诬陷太后的事太后可以既往不咎。”
许彦洲大笑,狂傲到任谁也不放在眼里,并声势大作地威胁道:“我舅父是顺天应人之人,郑氏只是外戚,不足以控大势,可偏是‘天意’太后说的不算,她需要钦天监有威望的人替她说!我的母亲因郑氏亡故,她若不肯去我母亲坟前告罪,即便我到了泉下,也必扰的郑氏不得安宁!”
秋蝉对许彦洲的憎恶已然藏不住,她把不悦写在脸上,愤愤道:“三日之期,小天师可以细细思量。”
他们都是玄武乱象覆盖下的受累人,秋蝉不理解,明明是一件互利共赢的事情,为什么许彦洲会倔得和一头驴一样,非要与之对抗且寸言不取。
“三日之期,太后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许彦洲施以同样的告诫,随后上了离宫的马车,马车上的他太过疲惫,神思乱窜后又成了那副恍惚不定的样子、呆念着回府休息。
离宴的齐铭有一些些生气,身后跟着一溜人,他们是一点也不敢怠慢,手炉、热茶一样不少的备着。
齐铭走得快,大氅还没来得及系上,韩敬便鞍前马后地为人披了一次又一次,这不,扶了无数次大氅的韩敬生生地撞到了骤然止步的齐铭;韩敬一时惊慌失措,连忙喊道:“小人该死!”
“沈懿妃在哪?”齐铭张嘴一问、手一伸,他总算肯停下来让韩敬给他披上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