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十年（6 / 7）

“啊？”小晴有些不信。她虽然知道易家的营生，但跟在易羽晗身边久了性子也随了自家主子那般。

徐杨摆摆手不想解释，耷拉着脑袋靠在墙根就这么有一个多时辰，才扶着墙摇摇晃晃的往内院走。

易家两个主事的，一个外出几个月不知所踪，一个封在后院见不到人，全家就剩下些不知所措的下人。好在易家也没什么在外的产业需要打理，奇门数术这些东西一向都是半年不开张的营生。下人们在过了最初短暂的迷茫后，开始跟着小晴把徐杨默认成当前主事的。

徐杨每天都在后院挨间屋子的打扫，然后再看看混乱的信息有没有什么改变，最后就坐在书房外盯着空落落的院子发呆。有时候坐着坐着就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讲外面的事儿，讲自己的事儿。讲山上的事儿，讲家里的事儿。将自己修行的经历，将自己听过的故事。

时间一天天的过，直到第三个月的某天。徐杨坐在门边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土地不知何时拱起一个小包。他下到边上一点点的拨开表面的浮土，底下是一个很好看的瓷瓶。

徐杨把瓷瓶挖出来细细打量，越看越觉得熟悉。猛然间他想起那日被易羽晗瞪着埋在假山边的碎片，那上的花纹似乎和手里这只很像。

徐杨目光闪着，心底有一个猜测。他就这么低头捧着花瓶站在院当中，目光似是黏在上面一般。渐渐的笑声在后院响起。

徐杨终于不再把大把时间浪费在发呆上了，反而对数术产生不小的兴趣。易羽晗的书房里就有不少相关书籍，相应的还有她自己总结在旁的笔记。两相结合着研究两个多月，徐杨终于确定，这玩意不是人学的。

没了《长明忆》的加持和点播，单凭脑子去理解那些内容，徐杨觉得自己可能真就一普通人。字都认识，连起来也明白，但一转到笔记上就仿佛自己是个傻子。

“算了，我一修仙的研究这玩意干啥”徐杨把书一扔彻底歇心了。

某一天好巧不巧的，真有人慕名而来求易家办事，徐杨推脱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跟去看看。事儿不大，就是帮寻个山边上的风水宅地。徐杨端着一堆看不懂的物件，指头一会儿闪个电一会儿冒个火的瞎转悠，暗地里找了个信息简单势又稳定的地方，好歹算是糊弄过去。

此次之后，徐杨为了避免再有类似事情而露馅，只能又灰溜溜的把书捡起来，硬看。

直到易羽晗消失的第七个月，易振林的第二个消息才不慌不忙的捎进家门。依旧是寥寥数语，大概意思就是他去修仙了，以后易家易羽晗说了算。

徐杨趁着管家取钱的档口和送信儿的问了几句才明白，这信早在去年就已经写好交给他们，易振林给了不少报酬，嘱咐如果半年内未回就带去渝锦城送到易家。

也就是说，这俩老头找到地方后可能就打了不准备回来的念头。

徐杨坐在后院，抖着手里的信对着空气碎碎念“羽晗啊，这次是你失算了呀，你爹和周族长还真找对地方了。那你说他们为啥不回来把家里人也带去呢。易伯伯就不说了，毕竟我还在这儿呢。那周族长为了啥呢，他们一大家子那么多人，都去了不也有个照应”

“不过也是，我当初上山我爹娘就没跟着”徐杨念叨着话头忽然一转。

“你说那数术你到底是咋学的，我咋连你笔记都看不懂呢，你这脑子咋长的，哎你说我是不是有点笨呐”

无穷尽的虚空里，易羽晗的意识一直在半昏半醒的游离。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或者说她早就忘了自我的存在，只是在一味的探知着所有未知的东西。而这未知中总有些东西令她似曾相识。熟悉的东西多了，未知反而更甚。

这些，是我曾经创造的吗。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