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整个沙洲上灯火通明的,好些站岗的骑兵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白色水雾弥望的水域。他们真是无法理解如果真是人怎么可以悄无声息在水底沙里蛰伏这么久。现在已经算是初冬了,湖水寒凉入骨,他们破水而出居然有如此强的爆发力,并没有被冻僵,简直太可怕了,尤其是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冲击。
觅宁知道,这些人再出现也会是在后半夜,可他还是只留出了小部分人轮流休息。
猛族骑兵的协同作战能力之所以如此强悍,除了一人多匹马可以昼夜持续赶路,就在于哪怕真累了,把自己绑在马背上可以边赶路边打盹,一有情况立马清醒过来。眼睛一闭立马休息,眼睛一睁满血复活。
当初他们就是这样用幽灵游击术一再让大凤国的将士不堪其扰,夜晚尤其是后半夜多次侵袭制造干扰,白天却隐遁得没了踪迹,可怜大凤国的将士晚上睡不好白天还得操练守城,一天两天没什么,半个月下来身心俱疲,没几个人能吃得消。
久而久之他们来去如鬼魅、野蛮残忍嗜杀的名头就像草原吹过来的寒流,足够让人闻风丧胆,还没接触,心理威压都够呛了。有了恐惧,士气的振作无形中就变得相当艰难。
觅宁不允许这种恐惧在他的队伍里扩散蔓延,故而他需要挫败这个阴谋,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深谙此道的猛族将士居然就被这样摆了一道。他要坚定一个信念一个神话,他们是无往不胜、驰骋沙场、杀伐征战的天之骄子。
许久之后,小分队负责人阿旺才骂骂咧咧带回几个老弱妇孺,他们手脚被缚推倒在觅宁面前。立马战战兢兢、磕头如捣蒜般哀告求饶,说她们都是附近渔民,靠捕鱼为生,一直有按时缴纳税收,只想安分踏实生活,不知道怎么惹恼了军爷。
阿旺抬腿踹翻了一试图爬过去抓住觅宁脚踝的老妇,愤愤道:“少将军,你可别被他们给蒙骗了,附近这一带的人都走光了,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带弟兄们抓住了这几个,他们要是不做贼心虚,干嘛逃?家里的男人哪去了?”
一旁的男孩望望被踹翻的老妇,仇恨地看着他们。
其他几个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只呜呜哭嚎,倒是这老妇有点魄力,哪怕被踹,呛了一嘴沙土,也能接上:“军爷不知,今岁大凶,洪水泛滥冲下很多无辜枉死的人,他们怨气深重,可我们实在是艰难,没法请道士僧侣来超度,忽而怨灵聚集,水祟猖狂,每每夜半游荡哭喊,附近渔民都不堪其扰,有能力的都搬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勉强度日呀!军爷你们夜宿如此,也要当心才好呀!”
觅宁好笑,这妇人嘴还挺叼,无辜枉死,这是心有怨恨不敢明说呀!假装好奇:“这里鬼祟猖獗呀!要如何引它们出来呢?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妇人一滞,忙掩饰道:“这可说不好,它们出来闹事没个定准,说不定被你们一下不敢出来了呢?”
“来人,把这小男孩扔水里”觅宁吩咐道,有几分生气,敢情把他们当三岁小孩忽悠呢。
“我阿父他们会回来杀光你们的”小男孩嚷道。
那妇人扑上来护住这男孩:“阿仔,你怎么瞎说话,你阿父身体不好,去镇上看郎中去了,都是老实本分的渔民,怎么敢有反叛之心。”说着又转向觅宁哀求道:“小孩子不懂事,有口无心冲撞了军爷,只是这大泽怨气深重,水也寒凉,您高抬贵手放过他,老身愿意愿意投身大泽,引出水祟。”
觅宁道:“小孩子才不说假话呢!你阿父很厉害是吧,他来了我就放你们回家,你说好不好?”
说着看了一眼随从,小男孩被拖去丢水里扑腾不休。
妇人阻拦不下,发疯似的兜头往觅宁怀里撞,誓要拼命的架势。觅宁很轻松地闪开,看被随从架住咒骂不休的妇人,也不阻止,直摇头:“这么快就演不下去了呀!不是安分守己的渔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