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夫妻情深(1 / 4)
在太医的全力救治之下,珍太嫔的病势有些好转,但依然缠绵病榻,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项政对这位亲生母亲心中也有些愧疚,每日都去探望她,虽然不能以母子相称,但珍太嫔见项政日日都来,知道项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好几次,她都是泪眼模糊的看着项政,以期能与这个帝王儿子酝酿出一些感情来。
项政见亲生母亲如此,心里也不好受,但眼前的太妃虽是他的亲生母亲,与他血脉相连,可对他而言终究还是太过陌生,他见母亲流泪,心中难免也会有些伤感,但也只是伤感,若说有多深的感情,却也谈不上,只想着等母亲身体好了,好好孝顺一番,以弥补他娘亲对她的亏欠之情。
念儿和李秦川见珍太嫔病情好转,本打算一入夏便启程去平城的,谁知,珍太嫔的病是好转了,但是李誉却因为年龄老迈,突然病倒。
直到他病倒之后,念儿和李秦川才知道原来李誉这两年的身体其实很差,在府里昏厥过几次,甚至有一次一口气上不上来差点就不行了,为了不惊动念儿和李秦川,他没有请太医,而是偷偷的让赵萧请了汤驰为他诊脉,但得出的结论都不怎么好,也服用了一段时间的汤药,拖了一年半载,如今终是油尽灯枯,再无回天之力了。
李誉自知自己时日无多,心中唯一牵挂的便是安乐,不管当初他是为何娶的安乐,但几十年的相守,从明眸皓齿的少女到白发苍苍的老妪,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到叛逃至蜀郡的乱臣贼子,她一直陪伴着他,如今,他快要走了,也知道念儿和川儿即将启程去平城,知道他们有更重要的国事要做,但留下安乐一人,他十分的不放心。
李誉躺在床榻之上,虚弱地握着安乐的手,惨笑道:“我本想着再多陪你两年,可惜,老天爷却不给我时辰了,我终是要先你一步而去。”
安乐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看着躺在病榻之上的李誉,拼命摇头:“你不准说胡话,宫中太医马上就到,你会好起来的。”
念儿和李秦川站在一旁,看着缠绵病榻的李誉,也哭成了泪人,这些年,念儿忙于朝政,而李秦川忙着统领禁军,照顾和教导孩子,回府探望父母的时间很少,父子二人也只是在朝堂之上见面,平日里聊的也都是一些公事。
李誉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看向念儿,对念儿虚弱的招了招手,念儿立刻跪倒在他床边,流着泪道:“公爹,你不要说丧气话,如今太医院的院判医术了得,未必就比汤师叔差了,珍太嫔就是被他治好的,你的病一定也能治好。”
李誉却没有听念儿说得这些话,只是看着她,极虚弱地道:“我还记得当年在御花园,是你劝我娶安乐为妻,你说若要月如离开皇宫,我便必须与皇族联姻当时我十分不愿,你便利诱我,说只要我娶了安乐,将来你我的孩子就有机会结为夫妻,我们将会拥有共同的血脉,可惜,你一生无子,念儿虽然过继给了你,也嫁给了川儿,但终究他们也没有孩子。”
念儿听不懂李誉说的话,便回头看了一眼李秦川,见李秦川也是一脸茫然,然后转头去看婆婆安乐公主,只见安乐捂着嘴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以为李誉已然神志不清将念儿当成了当年的赵静姝,她一直都知道李誉对赵静姝一往情深,如今见他临死之前对她依然念念难忘,心中又伤又痛。
谁知,李誉突然握紧了安乐的手,看着她,温柔地笑了,话却依旧是对着念儿说的:“我庆幸当初听了你的话娶了安乐为妻,我与她之间虽没有怦然心动的刻骨铭心,却有细水长流的夫妻情意,我曾以为你会是我这一生的执念,就如陛下那般,可在不知不觉之间,你的模样淡了,哪怕我知道念儿的容貌与你一模一样,但当我发现我已然将念儿当做了念儿时,我便知道,我终是将你放下了。”
李誉痴痴地看着安乐,道:“我知道,这一生你从来不敢在我面前提起娘娘的名字,也知道你等了我一生,我原以为还可以多伴你两年,谁知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的,我爱你,安乐,这一生能娶你为妻是我最大的福气,若有来世,我还想与你再续夫妻之情,你可愿意?”
安乐没想到李誉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痛,她一双手紧紧的握住李誉的手,流着泪,不停的点头:“我愿意,你说的,若有来世,你还要再娶我为妻!”
“好若有来世我一定”李誉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去擦拭安乐脸上的泪水,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还未伸出,便觉得眼皮十分沉重,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的是失去了意识,那未伸出的手也重重地垂落了下
安乐握着他的手,拼命的唤他的名字,可任凭安乐如何呼唤,李誉就是一动不动,念儿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鼻息,却发现,他已然没有了气息,一时悲从中来,痛哭了出来,李秦川见状,知道父亲去世,走到床旁,跪了下来,无声的痛哭着。
李誉去世的当晚,念儿和李秦川跪在灵堂里面为李誉守丧,一个丫头突然冲了进来,对着李秦川道:“王爷,不好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自尽了!!!”
“你说什么!!!”李秦川和念儿都是猛然站起,然后冲入了安乐的房间,只见三尺白绫还挂在悬梁之上,地上还有被安乐踢掉的凳子,而安乐已然被府中的家丁从白绫上抱了下来,正安详的躺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娘!!!”李秦川大吼一声,冲了过去,可是安乐已然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