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黄粱（3 / 3）

二人的缘起是村东姊妹溪，桃花小姐浣衣姊妹溪，陈哲摇头晃脑地背着《蒹葭》从溪边经过，那浣衣女岂不就是从书本了走出来了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噗通一声响，陈余摔倒在溪里，桃花小姐忍俊不禁，二人的关系也就慢慢水到渠成。

三年一次的科举再次开始，陈哲远赴进京赶考，离别之时自然是少不了你侬我侬。陈余呢自然是深陷情涡，桃花小姐也少了刚开始的游戏人间，多了几分真情流露。

艰难的赶考之路暂且不表，待到陈哲赶考回来，那漫天的桃花全都消失不见了。发小只把一个桃木牌交给陈哲，同时也让陈余知道了变故的原委。

原来桃花小姐名声远播，有一个姓周的方士升起来妒忌之心，他也是有点水平的方士，但是其只为达官贵人服务，被人尊称一声周公，自是瞧不起普通百姓的，听到有人给桃花小姐供奉长生牌自然是妒火中烧，从远方而来誓要分出高低。

来到桃花村，姓周的方士看出桃花小姐真身其实就是那些桃树，而桃花小姐更是将气运同一家人联结起来，那家人就是陈家，想来陈哲此番科举应有所得，实事也是如此，回来的时候，陈哲已经是个秀才了。

但桃花小姐没了，为了护住陈家气运，桃花小姐同周公斗法。周公先是让桃花小姐在人前显露真身，下里巴人对精怪自是接受不了的，除了陈哲的母亲仍把她当儿媳看待外，没有一个人再待见她。

再后来，周公在陈家祖坟使坏，用铁器、葵水等侵坏风水，桃花小姐以身化树下了杀手将周公勒死在陈家祖坟。是日，天光大作，电闪雷鸣，满山的的桃花全被劈焦，众人再不见桃花小姐。

而桃木牌亦是发小到陈家祖坟旁拣到的，只好交给陈哲处理。陈哲尚在悲伤中，村里来了一群人，众人御剑而来，巡视一圈后，直奔陈余而来，当看到陈余手中的桃木牌，不经呼吸急促。

一人道：“师兄，雷击木，还有生机，当真是好造化，这该是你的机缘，想不到周游那个外门弟子所说竟然是真的。”

为首那人说到：“大用，既然得此物，回去培育一番肯定是更有用处，那就饶了这些贱民吧。”

说摆，招招手，木牌就被牵引到手中，随即扬长而去。

待到众人远去，陈哲如梦方醒，向着众人死命追去，但结果只是徒增奈何。

陈哲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唯一好消息是，桃花尚未灭绝生机。

此后，桃花村人渐渐搬走了，待到老母亲仙逝，头发花白的陈哲开始寻山走水，竹杖芒鞋，书箱为伴，直到白发苍苍。一日靠在林间休息的陈余已经奄奄一息了，那透过林间的光打到那用桃木做的书箱时，隐约看到一枝嫩芽在努力长着，陈哲仿若看那个笑靥如花的人儿，欣慰的表情永远留在了脸上。

在不知名的林间，新芽极速生长，很快就长成二人合围的桃树桩，那白发苍苍的老人被包裹在树里，而那嫩芽好似失去了所有生机，从树尖飘落。

万籁俱寂，惊蛰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