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骑士看待刺秦(2 / 2)
呆在地板下时白逸没少讲他那些劣质历史故事,贝尔总会安安静静地听。有时白逸都以为她睡着了,一收口,贝尔又会睁开眼小求:“能继续吗?”
“好吧,那是耶稣出生前两百多年的故事。”白逸咳嗽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肃然,“乱石冲云走,飞沙撼碛鸣。燕国假意请降觐见的那天,荆轲举起藏在地图里的匕首刺向秦王,那把匕首里淬了毒。车同轨,书同文,挥动匕首时,荆轲不会想到渺小的自己刺向的不仅仅是一位遥撼千古的孤雄帝王,他刺的早已只是一个众叛亲离、孤独落寞的可怜虫,连自己父亲是谁史书也记不上,唯一坚勃的一面也只有踏平它国时的残暴与制法时克服艰难的雄姿。秦王嬴政是伟大的,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刺杀他的荆轲也不过是凛凛大志但武力清寒的书人,天命难违,如果荆轲换成当时的剑圣盖聂,或许历史就会在咸阳宫百官絮聒中扭转很浪漫吧。”
“杀死了秦王,反而给了暴虐的嬴政一个扫灭与屠杀燕国的理由,不选盖聂,或许只是这个刺客组织一种宣誓勇气的妥协,所以才选了一个文人。”贝尔冷不丁说。
白逸愣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他知觉自己一个废物宅男没有资格去评定历史上胸怀大志的英雄,此刻这样的猜测,可以说是阴谋论,却是从身旁的可以称为英雄的女将军口中说出,他连忙摇摇头解释:“嬴政算不上特别暴虐,只是没有前人实践的参考,盖聂当时已经被关在了秦朝监狱里,而且荆轲只能算半个文人,他更多的任务是胁迫秦王归还土地。”
“你说过秦朝扫灭六国仅用了十年,这样的军事实力与国法制度,燕国无谓的抵抗,恐怕只会让百姓遭更多生灵涂炭,荆轲是错误的,无论是谁去刺杀,无论成功与否。”
“贝尔,这明明是一个弱国对强国最悲壮的反抗,为什么你会这样贬低一位英雄?”白逸不敢相信地问。
他这样问的时候,有点像之前贝尔问他为什么诋毁加里俄斯的时候,气氛莫名其妙的揶揄。
马车发出嘎嘎声,像是踩到了石子,车夫打了个哈欠。
“你在讲这些事的时候,语言表达比平时要流畅。”贝尔微笑。
白逸呆呆看着眼前的女人,贝尔真的很漂亮,尤其是月光洒在她脸上时,皓如白雪的肌肤渐析出细腻的红润,有那么一刹那,白逸想扑到她火炉一样温暖的怀里,羞耻地乱蹭。
“领土惟有能者居之,如果一个国王昏庸无能、荒废国事,那么这国家存在的意义只有被有能力的人剿灭,这个国家的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强大的国家是机器,那么制度就是咬楔得相当精密的齿轮,百姓便是最机器运转的基托。荆轲,只能说是忠愚的武夫,我会对他献上敬意。”
完讲自己的观点后贝尔缩到一旁,白逸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就这样沉默了。
他一直以来都认定贝尔是那种勇敢报国的脸谱化角色,但贝尔对历史独特的见解却丰腴了更多她的形象。白逸总以为古代人贫乏的见解与学识比不上现代卷得不能再卷的学生,看来自己才是那种天真的可爱。
“星空很漂亮。”贝尔笑了笑,躺了回去。
马车外面的世界,繁星燃放璀璨的光,为宇宙点染出的却是静谧,如幻如梦。白逸想起自己没穿越来时距离上一次去旅行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他没有出过国,甚至没有离开过省,面前的草原与星空如此浩瀚,这一瞬间也只有安安静静地抱紧心爱的女孩,让景色洗漱曾经快节奏时代遗留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