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攻城第一日（1 / 2）

四月十五日，帝国时间二点，这是个没有星星的时刻，一声巨响拉开了决战的帷幕。

白逸还在营帐里做着二十一世纪越来越模糊的大梦，霹雳巨响把他炸飞出去。迷迷糊糊睁开眼，睡觉的小木床被迸射的石头炸得粉碎，旁边的士兵在爆炸中四分五裂，烟尘灌了白逸一身，营帐被撕裂后升上了天。

他艰难地爬起来，活动失灵的关节，仰望夜空，黑幕中的陨石群滑翔、坠落，成片莅临这座圣城。

“你在逗我吧。”白逸晕乎乎说。

没有人能想到温吉德对于圣城的回应会用那么残忍的开场，城里的阿塞莱人质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牵挂。“陨石”，即直径直径半米粗的巨石，在无数的阿塞莱矿工与石匠手中高速打磨成球型，送上十个小时高速搭建而成的大型投石机上。

陨石雨下，俄尔堤西亚像是冰雹雨中的纸庙，哆嗦了。被巨石击中的建筑支离破碎，尘埃和碎石翻覆起炸碎巷子里的瓦罐，昔日车水马龙的广场充斥尖叫和哭喊。

白逸踉跄着往城门跑，迎面跑来一支游行的民团堵住了路，为首的保民满脑袋是血，依然举着十字架虔诚地念诵：“我们非身处隆冬，非免受上主绝弃……”身后跟着一群手捧鲜花的姑娘，一齐念诵祈祷。一颗陨石砸中了他们，白逸傻傻看着那些少女和鲜花被烟尘瞬间淹没。

他继续跑啊跑，周围的爆炸几乎要把他震聋。他忽然想起了柚子，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应该躲进城塔里了吧？彼时应该把她也送回去。

白逸听见建筑崩塌的声音，艰难地抬起头，拜仁娜教堂在这场盛大的轰击中粉碎、倒塌，扬起的灰尘迅速笼罩了街道，承载耶稣和众神的石像高高飞起，然后坠落与化成碎片，上面的耶稣得到了久违的自由。

伊利诺伊率领小队举着火把维护秩序，见白逸没头苍蝇似的乱跑，连忙拉住他：“长官，我们准备反击了！他们中你的计了！”

早前城里已经进行过一次投石车演练，白逸令人去把投出去的石头往后挪动两百米，伪造出他们的最大射程，现在来看他们的计划完美成功。

“投石车。”白逸咳嗽着喊，眼前的伊利诺伊灰头土脸的，头上的锅盔凹进去一块，说话间又一块巨石砸在附近，他们不得不往城墙方向跑。

幸运的是俄尔堤西亚的城内投石车靠近城墙一侧，轰击中几乎都完整保存，守军趁着间隔开始反击，为投石车添上“希腊火”炮弹，一种装有石脑油、生石灰和硫磺的炮弹，一次可以填装多枚，点燃后会熊熊燃烧。

希腊火装载完毕，号角声高鸣，长排投石车释放的动能整齐得惊人，炮弹化为霰弹雨，向着远方黑压压的军队坠落。

白逸此刻才趁着机会爬上城墙，他看见夜色下那几十架巨型投石机，投石机后面的劳工以机械为掩体排列成多个三角形大阵，使得守军的弩箭只能造成一个单方向的射击伤亡。

“希腊火”像是细密的流星雨，漫天遮盖了天空，这些炮弹在空中发出锐耳的呜鸣，瞬间覆盖了阿塞莱的投石机，远方一片火海腾起，阿塞莱人丢下燃烧的投石机和一堆尸体撤退。

“呀！”“耶！”“成功了！”守城的士兵激动得大叫，白逸却根本笑不出来，他回头望去，整座城市被可怕的轰击摧残得满目疮痍，无数破碎的尸体横躺在大街上。

伊利诺伊被石头砸了脚，一瘸一拐爬上来，他望了对面许久，颤巍巍吸了吸鼻子。

“要来了，这次会是更可怕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