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个地方一个规矩（1 / 3）

瀑布的轰鸣中，女孩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两手死攥着绳子，摇头，脸上全是深深的恐惧和浅浅的雀斑。

蓝老爹松开了手，往前跨又了两步，来到了桥的正中间，此时他若放弃还来得及；不弃，除了神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保护他了，接下来，如果他站不稳，如果女孩心慌乱拉扯，他或者他和她就完蛋了，而他连续走了几十里路，双腿酸痛，几乎不受控制要从大腿根那里断掉了一样。

“现在下注的话，五个金币。啧啧啧，有人要去喂鱼了。好可怜。总算有点看头了。”

“赌了。”

“咦？你也很无聊么？”县长诧异。

“倘若我赢了，”副行首慢吞吞地说，眼睛望向蓝老爹，“你划一块地给我。”

“田地？想都别想。淞庭燧光之下的每一寸地都传了三代以上了，地契上烙的大印还是末代皇帝的。”县长瞄了一眼中年人，又望向桥面。

“暗洞即可。”瑬庭周遭石壁上布满各式各样的大小暗洞，但即使有水的大洞也没屁用，白送有人要，卖则一个铜板都卖不掉，那些名义上是官府的产业，淞庭县长有权处置。

“暗洞？做啥？”县长扭头看副行首，诧异。

“建个堆栈，把挖出的辉石分类，不值钱的就不往溶原运了。”副行首准备好的说词用上了。

“在暗洞里分类？”县长不信，肯定后面有啥不可告人的，不过他不关心，“看到那个洞没？那么大，还有燧光，给你，别说堆辉石，堆石碳都行。”他指着泱洸过淞庭那条干河道洞口说。

“那我可不敢。”副行首道。蓝老爹头晕目眩的那段河道除了有些下坡，平坦规整，石壁削立，尤其是最后一段，没有拐弯，直对燧光，像是人工开凿的，被光明会称为“大圣堂”，最上一级平台是会众存放骨灰移殖的地方，不过在几十年前取缔光明会时连同上去的石梯统统被捣毁了。

“瑬庭到淞庭那段暗洞随便租给我一截就成，租金”

“哎呦。”知县站了起来，紧张地瞅着桥面。“咱俩，都好说。赢了的话，我送给你。快看。”

“那么？”侧座上的中年人也站起，两人随便击了一下手掌，示意成交，顾不上说话光看蓝老爹表演，最危险的时刻就要到了。

“松手。”蓝老爹平静地说，眼神清澈，面色如常。半蹲下抓住了女孩的肩膀，女孩惊恐地尖叫，比油鸱叫还刺耳，盖过了瀑布声，连岸边的人都听到了。

“松吧。放心。没事的。”蓝老爹单腿屈膝尽力接近女孩，膝盖一下下的刺痛让他只能小声地断续地哼出几个词。

女孩再听不清也知道他在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松开了一只手，搭在蓝老爹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