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复习（十九）（1 / 1）

南国的冬天，一如既往的深沉，一如既往的严厉，一如既往的萧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后来，我再次想起了她们班的那件被封的事情。我思索着这件事是否与乖乖女有着直接的联系，于是寻思着能不能再次从雪璇姐那里得到一些可靠的信息。

其后一天的晚自习过后，正当我裹着羽绒服，走出教室打算下楼拜访雪璇姐时，她却突然上来了，恰好与我撞见。原来，她是来找她的朋友小q同学叙旧的，于是我顺便打听着乖乖女。

“雪璇姐，就是张晨怡她……自残……是用圆规吗？”

“嗯，好像是。”雪璇姐点了点头。我已经脑补出那种血腥的画面，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甚至开始担心我以后学医学的是外科手术，该怎么办。我这时才意识到我是有些惧怕血腥场面的。

“好一些男生说她很做作，你知道的，其他的我真就不太清楚了。我个人觉得她人了还是挺好的。”

“我知道，她好像不是说她耍了十二个男朋友吗？”

“啊？好像……我听到的有点不一样，可能版本不一样吧。”

“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额……不过有可能我也记错了。”

“她说她耍过十八个，一个为了她自残，一个为了她离家出走，一个为了她自杀，一个为了她跳楼，反正说了很多。”

“什么？她还说了这些事，我居然不知道。”我很惊讶。这可不是随便能说的玩笑话。即便要说，也得在最后说明它仅仅是一个夸张的玩笑才好。然而，我的心理却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她为了活跃气氛开的夸张的玩笑，与她的做作应是毫不相关的。一定是很多人把她的玩笑传开了，引起了更多人对她不好的评论。乖乖女的此番言行，别人对她说此话的不看好，增添了我对她的同情。似乎我总认为这是她偶尔的几句夸张的玩笑话，被他人传开而普遍觉着做作罢了。

但我不能没有依据，就认为这是她的玩笑，万一就是虚荣心作祟，脱口而出的虚言假语呢？虚荣又怎么样？虚荣又能得到什么？就像打水漂的石头，在水面跳动几下，便沉入水底，毫无声响，也激不起任何大浪。乖乖女却走到了用虚荣来合群的地步，真是这样吗？我不知道。

我询问了她关于班上有人跳楼的那件事，没想到她支支吾吾的，好像并不打算告诉我。我只好说我早就知道了那件事，然后把我推测她跳楼的想法说了一遍，雪璇姐十分惊讶。她肯定了我的推测，也没有掩饰了，还夸奖了我的鬼才逻辑。当我问起她关于乖乖女跳楼时，然而她好像不是很清楚，她说她自己并没有参与，所以她不清楚张晨怡有没有跳楼，只是班主任让她们别传出去。不过她也认为可能就是张晨想怡跳楼，也让我不要乱传。

张晨怡跳楼的事再度引起了我的震撼。这次应是很确定了。这与爱笑可爱的她完全判若两人。可是我又突然想起了企生告诉我不要再关注张晨怡的第二天，我还便看见了张晨怡与她的母亲（猜测是她母亲，她事发后没有受伤，就连我的手记中都有记载。果然，她大约还是想跳楼，只是没有成功，被班主任叫回了家，这也解释了那一个月她不在学校的原因。原来她不是因为跳楼受伤去住院，而没有来学校，她根本就没有住院。终究是因为压力过大，想不开，想跳楼没有成功，被班主任叫了回去。我的推测终于有了结果了。看来，自己以前的想法还是太单纯简单。

“嗯……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残吗？”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好像精神有点……有点问题，也有可能是压力过大……”

我难以理解“精神有点问题”这句话。感觉像是在侮辱她人是神经病一样。我突然有点反感她这样说乖乖女，然而雪璇姐的语气并没有任何贬义，反而让我觉得这是被众人舆论所致。

我想这当然是压力过大罢了，只是没想到她的心灵没能承受住。要是我自己的话，可能连掐一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人怎么会有这般的罪恶感？倘若人间都不值得，阴间地府又有什么好值得的？我难以理解，却努力尝试分析原因。

关于乖乖女，我想我已了解了太多太多，现在也只能同情她了罢，又能做些什么？反正她现在看着比以前好多了，为了我的前程，无论如何，我也该放下了，也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所以这学期，我再也没有打听她的任何消息。真的。

告别雪璇姐后，我买了杯奶茶。我向来喜欢喝，条件允许的话，也常常去买。要我说，那东西比饮料好太多。我一口一口品尝，口腔热乎，甜甜的。此时寒风袭来，我裹紧了上衣，戴着耳机，听着音乐，慢慢走回了寝室。“……可我偏要摧毁所有的好感，看上去能孤独的很圆满……”耳机响着音乐，我开始渐渐理解一些歌的歌词，不再像以前那样听而了之，或是只因旋律而听。

“是我投入到一半感到不安……”，音乐依旧响在耳边。南国的冬天，依旧深沉，依旧严厉，依旧萧瑟。不过今年的冬天，仿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寒冷了。就这样，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