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身在情局不知情(1 / 2)
芙宁悠悠行至寝阁旁的水池,在围池一圈的石堆中择了一块平石,提裙坐下。墨欢见到这一幕,竟然又陷入自我怀疑中。三年前在被君上指派成公主的近卫后,他随楚绍来到云芙宫,那时的她就像现在这般坐在这池边平石。熟悉之后,他就发觉公主很爱坐在池边,明明有桌椅在侧,但她偏爱坐在石头上,伸手舀水玩。莫非一场重病后,真能叫人性情转变?
芙宁见他直盯着自己,神情却像是在发呆,疑惑地凑上前。墨欢见她凑近,瞬间回神,即刻垂首抱拳道:“公主抱歉,是臣失礼。”
墨欢的耳朵再次通红,芙宁见状抿唇一笑,坐回石头上,道:“虽然你不怎么说话,可从举止神情上我能看出,你与哥哥、宁世子关系甚好。能否同我讲讲,你们三人是如何相识?而那宁世子从前为何会欺负我?方才在梦园里,我见他总是在笑,看着挺和善。”
墨欢放下手,悄悄抬眸看她一眼,缓缓答:“臣与庄王、世子相识,是因为臣的义父和宁国公、袁将军曾一同征战沙场,结下深厚情谊,他们至今也时常相聚探讨兵法战术,宁世子也常跟随国公来墨府,为此,三人结识。臣对世子,是欣赏,因为他对兵法战略总有独到见解,不过”
墨欢的神情忽然显出嫌弃之意:“臣也不知道为何他总是吓唬公主,手法低劣且幼稚。”
芙宁浅浅一笑,回想起芙乐在讲述自身经历时也曾露出过这幅嫌弃的模样,因为那宁元晗不是忽然从树上草丛假山后跳出吓她,就是放虫到她座位上,要不就戴着个丑陋的鬼面具追着她跑
“直至一回,公主被他吓得崴了脚,宁国公得知后对他下了禁足令,除非公主痊愈且原谅,他才能自由。”
听到这,芙宁不禁觉得奇怪,既然过往如此,那宁元晗为何会对她表露出爱慕之意,芙乐也从未说过她心悦何人,袁文如又为何有妒意?
墨欢继续回忆着,在禁足之事后,宁国公在府中设宴,请来各世家贵门以及公主,意在让世子当众向公主道歉,可世子却执意唱反调。公主的菜肴中被撒上尘土,她冷笑着,即刻明白是哪个幼稚之人所为,欲离席而去,但在起身之时却被感觉裙子被桌子腿卡住,她的走动带动了桌子,在地上喇出刺耳声响,也险些让桌案上的物件掉落,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向公主。这宁世子还第一个大声道,公主竟是这般不给脸面?身为公主行走莫要横冲,莫要失了仪态。
但公主心态沉稳,回头查看,发现是裙角被卡在了桌腿一个裂缝里,而那个裂缝切口完整。公主笑着高声回应,若是宁国公府缺桌案,她可以回宫让父亲命人送几张完好的过来。
众人疑惑她何出此言。公主则动手将那桌案转向大家,依旧高声道,既然要宴请宾客,宴前每一件物什都需要仔细着查看,这桌腿有如此大的缺口,而且切口平滑如刀割,这切出的部分还能再按回去,不去注意和细看,还当真看不出呢。这切口那么深,要是哪天宴会时折了,惊吓了客人,这府上的脸面可挂不住呀。众人窃语,不断看向宁世子,而公主再次言道,这宁国公府的菜肴当真不错,她有些吃撑想出去走动走动,先行告辞。然而,桌上的菜肴她根本没动过。
这般说辞,就是告诉众人有人故意在桌案动手脚,而那人、不用多想,正是宁世子让人去做的。但是经过此番戏弄,宁世子不再捉弄公主,反而是殷勤,总会适时地向她展现自己,这态度的转变让人着实不理解看不透。
芙乐身在其中,不懂宁元晗的目的,自是正常,但芙宁是听故事的人,却大概明白,这宁元晗的举动皆是想让芙乐注意自己,但这一直以来的做法,却十分不妥。
芙宁起身来到桌旁,倒了一杯水端给墨欢。他却像上回她递糕点那般,愣在原地不知该不该接过。芙宁无奈一叹,拉过他的手将杯子放在他手中,道:“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很渴吧,喝。”
她的语气稍微严肃,墨欢立即遵令一饮而下。见他这般地听令恭敬,芙宁就想起袁文如那句话,墨欢是习武奇才,却被派到了公主身边做近卫,着实是屈才了。芙宁沉默一会,还是开口问道:“墨欢,你会觉得,在这宫中,会让你无处施展吗?”
墨欢有些不解,但他想到了什么,因为袁文如那句话,其实他也听到了。他朝芙宁抱拳道:“公主不必理会旁人言语。对臣而言一切都是历练,无论是在军营还是宫中。义父为国尽忠,尽臣子之责,臣自当如义父一般。何况,臣不只是公主近卫,也是庄王近卫,庄王常在府中与臣切磋武艺,偶尔也会寻来宁世子,三人一同探讨兵法,臣并非是无处施展,无法精进。”
芙宁感到欣慰,笑道:“如此甚好,这般看来,你也不完全是‘木头’呀。”
木头这词让墨欢瞬间沉下脸,侧首看向那面隔着偏殿的高墙:“何况,那白潇然的身份始终查不清楚,臣在公主和庄王身边,能堤防他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