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5)
离开队长办公室,李四懒散地回到座位,大龙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师傅,没事了吧?”
李四笑了:“方才道上我跟你说的啥?”
“嘿嘿,忘了。”
“那个事就是前棚盘簧,先假装吾攻,瓜先给你师傅扣稳了,炸弹案才是后棚的‘点头儿’。”李四打开炉子上铁壶的盖儿,用手背虚空着试试温度,感觉水没开,对把壶盖儿盖好。
“什么意思?师傅。”
“今儿早上,你一叫‘死定了’,还真把我吓唬住了,我脑子嗡一下子,才想起昨天把那几个人关小黑屋里忘放了,原本打算让他们埻一埻,互相凉一凉就做个笔录放人,结果,昨儿黑介一迷糊……忘了。”
大龙想乐又不敢乐,李四继续说:“后来,老豆腐吃完,汗一出,想明白了,你讲谁说的我死定了?”
“王总监。”
“着啊,这就戏过了,那几个民勇能闹出什么?随便一警察,比如你,都能吓唬住他们。”
“没错,要当时我在,早唬弄走他们了。”大龙一欠屁股,蹭着坐在桌角上。
“洋人也不至于,关的是中国仆人又不是他,顶大天儿,队长说几句也就把他混弄走了,毕竟剪头发是民国政府要求。”
“没错哇,师傅,洋人再横也横不过咱大总统啊。”
“所以,致于总监巴巴儿地赶过来为这事骂大街?”
“是不至于。”
“所以后来我讲你是个圆粘子么。”李四用脚勾过来一把椅子,示意大龙从桌儿上下来。
“怎么讲师傅?”大龙以为是给自己垫脚用的,很自然的用脚踩椅子下面固定的横翅儿。
李四照他小腿肚子就是一下,大龙才意识到失态了,好在李四现在正得意,懒得嗔怪他:“他们那就是骂给你听,传过来吓我的,他们现在真正发愁的,真正天大的事是大总统限时破爆炸案。”
“三天十万支雕翎箭,失期应斩!决不含糊。”大龙想起了戏词儿《借东风》
“谁能办?”李四把胸脯子拔了拔。
“抓窦二敦只有黄天霸呀,当年吴樾炸弹案谁办的,师傅您呀。”
“甭提那个。”李四一下泄了气,胸也缩了,肩也塌了,四处找茶叶,埋怨水还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