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首辅之死（1 / 1）

只见堂下跪着的这个极恶之人竟缓缓流下一滴泪：“我父亲与公孙联同在农监为官，两人虽差了不少岁但相谈甚欢，所以他时常到我家与我父亲同饮。不知什么时候他知道了我母亲婚前与陈昭平的过往，也或许他一直知道，才趁机接近的我父亲。

本身陈家就官多势大，况且又尚了公主，权势更如烈火烹油。当时的少卿梁宜为了司农一职，一直处心积虑的拉拢权贵，陈家就就是其中之一。公孙联因受制于岳家，所以一直想再找个靠山，于是他向梁宜献计，两人一拍即合便定下美人计。由公孙联在麻儿胡同租下一座小院，梁宜联系陈昭平，于是两人便开始了他们的暗渡陈仓。

每天早上我父亲去上职点卯，我母亲便开始描眉画妆出门幽会。梁宜的人则在白光湖码头接应，而这一艘小船便载着他们的罪孽，奸情，摆渡至麻儿胡同。就这样过了三四个月，亏得我祖母还夸赞说宽儿的娘越发活泼漂亮了，而我父亲在公孙联的监视中一直都没有发现她的所做所为。直至这孽情结出了孽果，父亲才知道母亲背着他与旧爱重欢，他接受不了便悲愤自缢！”

在场人皆心情沉重暗自叹惜，徐清朗接着说道：“这个孽果，便是驸马府中的和睦姑娘吧。”

“不错，当初父亲死前喝了不少酒，拉着我说了很多话，他告诉了我母亲的不伦，所以我一直都知道她和陈昭平的事。只是没想到她诓骗我，她怕我把事情告诉祖母，便对我说腹中孩子是父亲的，她说是父亲误会了她！她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出丧期间她一直守在我身边，本意是不让我有机会戳穿此事，只是我太渴望母爱了，这是她头一次如此亲近的待我，让我沉醉其中，所以我选择闭口不言，我以为这样就不会失去她！出丧没过几天她说要带我去外祖母那里，结果我们却住过了麻儿胡同，我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相依相偎，悲哀的是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幸福模样，所以我又妥协了，我告诉自已要为父亲的另一个孩子考虑，父亲已经死了，也许现在是最好的境况了。直到公孙联的大妇上门来闹，眼看藏不下去了，陈昭平挺而走险将她带到了丹房之中，那时候我才知道白光湖如此之大，大到从麻儿胡同的码头可以直接划船到驸马府的丹房，原来这就是没人发现他们偷情的原因。后来他给我改了名字教给府中嬷嬷养育，对外说是他买的无父无母的孩子。”周少安面上泪水肆意，但因手被捆住无法擦拭，将死之人，其言也悲！

“后来又是什么，决定让你杀了他们？”

“前几年我成人可以出府了，便想着去看看祖母，这才知道她老人家早已自绝而亡，没了儿子，孙子又没了踪迹，她的委屈与悲哀无处说，只得走上了绝路！我怀着愧疚过了一年又一年，看着健康的和睦我想我的委屈都值了！那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啊。直到年前我母亲因病而亡，临终之时她对陈昭平说要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为她找个好婆家，我这才知道她骗了我！怪不得，怪不得当年父亲说几个月没和她在一起了，只是那时年幼我不懂啊！

此后我便人在世间心在炼狱，我想不通为什么父亲那么好的一个人却是如此下场？而这些恶人一个成了位高权重的首辅，一个当了少卿，还有一个享尽人间富贵，这是什么世道啊！如大人刚才所讲他们有违道德但是无罪！无罪啊！这大齐律法没一个条例能够定了他们的罪，他们不用为自已的所作所为付出任何代价，可他们把我周家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大齐律法不能还我周家一个公道，那这个公道只能我自已来行！”

在座众人面色凝重，每一场案件的发生往往伴随着委屈不甘和难以承受之痛，但对律法而言这不是犯下命案夺人性命的理由，更不是轻贱自已生命的理由，只是当万般愤恨压上心头之时，又有几人能保持理智。

“说说你的做案手法吧。”

“大人都调查清楚了何必再问我一遍，刑部也好监察司也好来来回回查了多少遍，卷宗上不是已经写清楚了吗。”

徐清朗看着堂下之人，一时间他竟分辨不清他是三尺男儿还是亡命之徒，心中竟对他泛起了阵阵可惜。他虽犯下三起命案，但试问此事摊到自已身上，会不会是和他一样的选择：“周宽，定案需要十足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