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丹心(2 / 5)
这一刀是何时出刀的?姜谨刑思索,应当是匕首破袖而出的同时,看似笨拙隐藏实则明显得近乎愚蠢的匕首不过是故意为之,这刀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一招依旧脱胎于《桂雨剑经》中的“信流”一式,利用了姜谨刑的盛怒与极其微小的轻敌,以显眼匕首“偷袭”为佯攻,再以本不应构成威胁的左手刺出全力一刀,只可惜这一刀仅止步于姜谨刑的护身甲。
此刻浅川禾只觉得呼吸都成困难,她以全身气力强压在这一刀上,但左臂却再也无法抬起半分,刀锋也无法再进一寸。
若是再有三分力气……
若是……
她的手抖的越来越厉害,最终左手再也握不住手中刀,只听得“当啷”一声,短刀坠地,左臂也颓然垂下。
到底还是山穷水尽,油尽灯枯了。
浅川禾无力地倒退两步,背靠于墙,垂着头,眼前一阵阵发白,勉力撑着身体不倒。
姜谨刑却突兀地双刀归鞘。
浅川禾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双眼努力聚焦。
“若是与武功相同或相近的高手对敌,最后那一刀,我挡不下。”姜谨刑说道,“我自认足够谨慎,却还是让你找到了轻敌一瞬,任凭百般开脱,我也输你一招。”
“于忠心可在强压下不跪,于武功可在绝路时寻机,二者皆有,一片丹心可鉴,你留在墨潼身边,我不再有异议。”
姜谨刑最后一句话说尽,浅川禾强提起的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四肢百骸瞬间脱力,就要跪倒在地,被墨潼轻轻搀扶住。
墨潼半跪在地,支撑着浅川禾的身体不倒,被蹭了一身血污,浅川禾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刚刚自己说的,非我主不跪。”墨潼笑着说。
“但是你,阿潼。”姜谨刑皱眉看向墨潼,“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靠李老将军能护你多久?靠那强弩之末的金宣又能护你多久?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墨潼背对着姜谨刑,笑容收敛,看不见神色:“记得啊,我乃世上最胸无大志者,天字号第一惫懒货。七岁前无忧无虑,七岁时撞上南渡,目睹山河破败无数。”
“那时我义薄云天忠肝义胆,苦练功夫要收拾旧山河,十六岁以剑入世誓要斩人间不公,要教那世间为清平世,教那世人做清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