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黑宁心（3 / 3）
“你儿子呢？”
“他在晖俄打工，每个月都往家里寄点钱。”
“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柴火哪来的？”
“有一片地卖给老赫家了，就是北边你来的时候那片地，他在这种玉米，我没事就顺带帮他看看地，他每年都把柴火留下。”
“去年粮价咋样？”
男人想了一会，然后摇头：“八毛九毛那两溜，就不几家卖到一块，这几年粮价就没好过。”
“你涨工资了吗？”
“没有，一个月将近一千块钱，反正我花的也不多，凑合。”
“哦。”
“你以后不要多来，这里太冷了，我一个人在这活得也挺好的。”
“……”
“我现在也能吃上猪头肉，喝白酒。”男人笑着拍拍自己口袋，里面装着他的退休金，一千块。
“就是买东西费点劲，得骑自行车出去，嘿嘿，我那厂里那些不要的废料做了个自行车，还将就用。”
“……”
灶坑里的玉米杆噼啪爆响，未燃尽的柴火下方，余烬正顽强地呼吸，风忽缓忽急，星光也随着风散发热量，和风雪一块聚成晦气的消极。
然后是漫长的沉默，徜徉在劣质白酒和猪头肉之间的孤独酝酿着寒冬，即使在不远的外界已经春意盎然。